师爷奸猾。
并没有替老爷做出决断。
而是在分析一圈后，将问题重新抛还给了李文哲。
最终到底如何抉择，一切还要看他自己。
不过。
就如之前师爷所言。
和一群草民相比，孔家那边肯定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不过这其中的度，也要好好衡量。
否则。
一个不好。
自己可能就要深陷其中。
到了那个时候，指望孔家出手帮助自己，简直就是妄想。
所以。
李文哲在听闻之后。
整个人也开始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这个忙，肯定是要帮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眼前这么好一个巴结孔家的机会，李文哲不会坐视其白白流逝。
但如何帮，帮到什么程度，这就要看李文哲的了。
如何能解了二公子的气，又能让事情说得过去。
这可就要看李文哲接下来的本事了。
些许。
李文哲眉头紧锁。
抬头看向恭敬站立一旁的师爷，问询道：
“那打伤的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啊？”
嗯？
师爷心中了然。
从老爷这句话开始，已然可以看出老爷的站位。
而且。
师爷灵光乍现。
貌似这个切入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师爷思虑至此，顿如醍醐灌顶，双眸中充满崇拜的神色之余，谗言奉承道：
“老爷高明！”
高明？
李文哲眉心一皱。
听着师爷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语，满面懵逼不说，压根不知道这有什么高明的。
正当他以为师爷这是含糊其辞，故意打岔的时候。
对面的师爷已然顺着这个思路，高谈阔论道：
“老爷此法，甚至高明。”
“仅仅只是一个身份，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咦？
李文哲听到这里。
他就是再糊涂，也明白师爷这并不是阿谀奉承。
但。
到底高明在哪里。
李文哲依旧是满腹懵逼，压根不知道自己这随口一问，到底戳中了哪处关键。
要知道。
刚刚的他，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毕竟只是抓来了打死人的那几个村民，其他到底伤亡情况啥样，他还没细致关注过呢。
如今想要从中做点文章，自是要打探的清楚为好。
可殊不知。
他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竟然让师爷这般反应。
李文哲心中困惑不已，但师爷都已经这般夸赞了，他又不好主动出言问询。
索性。
只能做出一副淡然模样。
明明心里面着急的要死，可脸上却不动分毫，缓缓说道：
“那你说说看，高明在哪里？”
师爷不察。
还误以为这是一次考校。
故而。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弦后。
师爷快速梳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缓缓说道：
“老爷此法的高明之处在于，能让眼前这对垛庄村不利的局面，瞬间完成反转！”
“而且，即便是官营村那边死了人，在这般情形面前，也无开脱的可能，甚至还要因为对方的受伤，施以一定的赔偿。”
此言一出。
李文哲的心中，愈发懵逼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自己说什么了吗？
只是问个身份而已，还能扯出这么多的歪歪绕绕。
关键是。
这一切还都是师爷的分析。
偏偏他自己，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而且。
如今这局面。
自己若是问询的话。
那之前自己碰巧问出那句话语的事情，就得露馅。
到了那时候。
师爷肯定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崇拜自己。
李文哲心急如焚，偏偏还不能出言刨根问底，只能一边颔首，一边示意师爷快点讲下去。
与此同时。
师爷得到老爷‘眼神’的鼓励。
以为自己已经猜中了老爷心思的他，自是屁颠屁颠的继续说了下去，道：
“我们只要让垛庄村的受伤之人中，出现一个有功名的秀才乃至举人，那官营村这般村民往小了说那是大不敬，往大了说，兵变造反都可以用在他们的身上。”
“至于之前垛庄村上前动手的那些人，也完全可以划归成为了保护秀才或者举人，无奈之下采取的应急手段。”
“只要这件事情能落实，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师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老爷的神情变化。
眼见其眼神愈发明亮，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多了些许的鼓励模样后，心情愈发激荡的他，继续说道：
“如此一来，本来被打死人的官营村，在这件事情上面就落了下风。”
“莫管他们之前打架的缘由是什么，也不管是谁动的手，甚至就连伤亡的事情都不要提及，仅仅只是一个举人的身份就已经压倒一切。”
“卑职想，就是官营村那些人再气不过，他们也不想背上一个造反的名头吧？”
李文哲听到这里，忍不住连连点头。
高！
实在是高！
如此稍稍改动一下，风向顿时大变。
而且。
此事即便闹将出去。
那对于自己而言，也无丝毫风险。
他相信。
无论是上面的府衙。
还是说那些刁民压根无法触及的朝廷。
只要这些刁民殴打有功名在身的举人一事传出去，谁也保不了他们。
而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化身鱼肉，任由自己刀俎就是。
到了那个时候。
他们只要还想在这片土地上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那势必就要接受自己的条件，自己倚仗这些获得的条件，也可以在孔家那边，也或者说二公子那边获得一些好处。
李文哲想到这里，原本迷糊的思绪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心头的忧愁瞬解，满面兴奋的他，冲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夸赞师爷的高明。
但。
就在话语将要出口的一瞬间。
李文哲还是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出来的。
师爷刚才所言的种种，也只不过是把自己心中所‘想’，用言语分析出来而已。
所以说。
这一切的功劳，还是在自己身上。
李文哲想到这里，一股自豪感忍不住油然而生。
就好似，这一切真的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一般。
与此同时。
师爷站立一旁，满面谄媚。
对于能这么快想出破题之策的老爷，他自是也不能吝啬言辞，满面谄媚，在旁盛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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