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唯给的天气预报十分准确,栗遥踏出酒店大门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拿手挡了挡眼睛,然后她避开进出口,从双肩包里翻出一个墨镜戴上。
晴空万里,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踏下台阶,她去路边打车,刚站定,昨夜那辆黑色路虎从她身旁呼啸而过,那人半开车窗,瞬移的脸略显疲态。
栗遥想起昨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后,栗遥给方唯发了条微信。谁知方唯立刻回了电话过来,说要和她老公一起来送一送栗遥。
栗遥蹙眉,只能接受这份好意。想了想,她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简短地跟方教授回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
那头方教授叮嘱她许多,最后才问:“真辞职了?”
栗遥“嗯”了一声,随后听见电话那头一声沉重的叹息,顿时心烦意乱。
“行吧,你想清楚不后悔就好。”挂电话之前,方教授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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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昨天一夜没睡,眼下困得很。临近目的地时,遇到一个漫长的红灯,他干脆半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憩。
不一会儿,旁边上来一辆小车子,似是夫妻俩,车窗开得老大,四川口音浓重,音量也不轻。
男的说:“别美了,再好的包你也没机会显摆,你总不能每天在商场里巡视的时候也背着吧。”
女的回应:“香奈儿唉,我几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这一个,还是我这妹妹能干,会赚钱。”
男的又说:“要不是当初被你小姑家收养,指不定还没你的命好。”
“这话倒是真的,就她亲妈那家人的素质,肯定培养不出来这么优秀的女儿。”女的说着叹了口气,“遥遥是辞了职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件事情的影响,不过我看她昨天气色倒还蛮好的。”
“也是可怜的孩子,要不然你怎么这么心疼她呢,人又不是不来成都了,你还非要请假来送她……”
夫妻俩禁了声,程远抬头看,原来是黄灯了,再看身旁那辆车,驾驶位上正是昨夜送那姑娘去酒店的女人。
瑶瑶……
红灯,两辆车并肩越过斑马线。开车的女人又说:“人家送了我这么贵的包,咱们连饭也机会没请她吃一顿,再说了,咱们家心心以后可是要去大上海发展的,听说我这妹妹有个男朋友,在上海是个厉害人物,以后说不定……”
前面的车右转让出一段空路,程远立即加快了车速,将身旁那车甩远,连带无意中听见的八卦,也一同扔在了汽车尾气里。
但没想到的是,五分钟后,他再次遇到刚刚八卦里的中心人物。
栗遥下了出租车后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是一个专跑川藏线的越野俱乐部,装修的很有特色,大门口贴着一张巨大川藏青三省地图。
程远赶到的时候她正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弯腰的时候露出细腰的轮廓和浑圆的臀线,即便是长针织衫也盖不住姣好的身姿。
而栗遥看到程远是因为司机大哥的一声叫唤。
“是程先生吧?”
栗遥回过头来,程远正背对着将车门关上,他换了套行头,米白色衬衣搭配休闲深棕色长裤,下面是一双纯白的运动鞋,身上衣料平整,与肌肤贴合处紧实妥帖,尤其是裸露在外的小臂,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结果,这幅身材打扮让人猜不出年龄。
“您是李师傅吧,程远。”程远走到栗遥的面前,与司机大哥握手,顺势摘了墨镜。
栗遥个子中等,太阳底下,被这人的影子结结实实的覆上,逆着光,清晰捕捉到他漆黑眼底的一点光芒。
“栗小姐,程先生第一次进藏,路不熟,自己开车跟着咱们走。”李师傅对栗遥解释道。
栗遥事先并不知道还有这一茬,但事情显然已成定局,她点点头,随即转过身继续整理后备箱的行李,又说:“叫我栗遥就好。”
“哪个瑶?”
栗遥回头看着问话的程远,他脸上的笑容与昨夜走廊上的如出一撤。
栗遥收回目光:“西木栗,遥远的遥。”
程远心里对上这个遥字,伸出手:“真巧,工程的程,遥远的远。”
栗遥偏过头,淡笑一下,大方将手递过去。
短暂交握,温度还来不及传递,程远适时地收手,紧接着偏头看向李师傅:“这趟有劳李师傅了。”
栗遥收回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心想方唯怎么还没到。
又过几分钟,方唯夫妇赶到。
程远半闭着眼睛等待他们寒暄,从后视镜里看见栗遥背影笔直,她长开衫里似是一个吊带,肩带的形状绕开蝴蝶骨,通向细白的脖颈。
与昨天不同,她今天的长发挽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髻。
没寒暄太久,栗遥很快拿着夫妇俩送来的一包东西上了前面那辆白色的越野车。随后李师傅伸出手对程远示意:“出发。”
一白一黑两辆车前后脚绕出俱乐部大门,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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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雅安时已是中午,李师傅将车开到一家餐馆门口停下,回头叫打横睡在车后座的栗遥:“栗遥,下车吃饭咯。”
栗遥朦胧中应了一声,“您先去吧,我犯困,没什么胃口。”
李师傅只好作罢,独自下了车。
餐馆门口停着好几辆越野,大多是进藏或者去亚丁稻城的游客包的车,别的车除司机外都坐满四人,唯独栗遥,一人出四个人的钱包下整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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