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奴脚下刹住了,算计失误,似乎不是她们想的那样。这种情况下她不该出现,好在她跑得没有莲灯快,于是很识相地回去捡了伞,就势遁逃了。
莲灯呢,已经杀到门前,躲也来不及了,只得讪讪收起腰刀,笑道:“国师在屋里啊?”
他瞥了她一眼,“怎么?上次没看够,这次打算继续?”
她红了脸,“不是的,我离开有一段时间了,怕你一个人出事罢了。”
他听后没什么表示,只道:“我好得很,用不着一惊一乍的。”
他转身入室内,她跟了进去。他回头看她,“进来做什么?”
莲灯在这方面还是很自觉的,“我来替你倒洗澡水。”
他掖着两手站了片刻,然后说不必,“我自己收拾完了。”
他居然会亲自动手,莲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也不理她,转身去推窗放纱帘,他穿着缭绫,这种衣料垂坠,略躬身便勾勒出腰臀的曲线。莲灯忙移开视线,摸了摸后脑勺道:“前面厅堂里来了很多可疑的人,穿官靴,带着兵刃,不知是什么来历,我们要及早离开才好。”
他应得无关痛痒,“那明早就走吧!”
莲灯窒了下,“还要等到明天?国师不怕是放舟派来的人吗?”
他拂了拂袖子道:“他派来的人能被你发现,那就说明他太不济事了。河西走廊上往来的人多,这么草木皆兵法,还能活下去吗?”一面说着,一面揭开香盒的盖子挑了几颗塔子。
莲灯还在苦恼,他回身望了她一眼,“愣着干什么?来替本座燃香。”
她噢了声,忙掖好腰刀上前找火镰点纸捻子。之前一直风餐露宿,到了武威才过上两天像样的日子。国师身上可以不熏香,但卧房里必须保持气味芬芳。不得不承认,他的生活比起她们的确要精致得多。
莲灯趁着点香的当口同他说起看胡医的结果,“昙奴中的是押不芦毒,那位胡医讲解了出处,真叫我毛骨悚然。世上怎么有这种东西呢,我从小长在关外,并没有听到关于毒参的传闻。”
他倚着凭几审视自己的指甲,喃喃道:“毒参……我倒是在文献上看过有关这种毒的记载,不过回回国消亡时,这种毒就已经绝迹了。”
“据说是长在墓穴里的,所以才特别阴寒,要用你的纯阳血来化解。”她拿铜针拨了拨香塔,扣上了香炉镂空的盖子,“那个胡医说回回国的遗址在如今疏勒国和碎叶城一带,我要去那里找解药。昙奴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她一天比一天虚弱,我害怕她哪天会无声无息地死掉。我想让你和她找个地方隐居下来,我一个人去,比三个人行动更方便。等我找到了解药,立刻回来同你们汇合。”
国师白了她一眼,“你让我同她独处?孤男寡女的成什么体统?本座要和你一起去,让她自己回鸣沙山。”
莲灯沉默下来,心里略微有点高兴。他还知道避嫌,和她以外的女郎在一起会觉得别扭么?看不出来他是这么忠贞的人。
她膝行几步靠过去一些,“你和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孤男寡女么?怎么就成体统?”
他漂亮的眼眸一转,伸手勾她的下巴,“我们都乖乖过了,自然与别人不同。你这样放心我?如果我又去和昙奴乖乖,你心里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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