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茜在爸爸的背上扑蝴蝶。
小白蝴蝶悠悠扇着翅膀从眼前飞过去, 惹得团子白嫩嫩的小手去抓, 一抓一个空,那自由的精灵懂得罗织的光影中避开危险,翩跹着,一忽儿没了踪影。
像这样在安静的午后走走, 呼吸林间清新的空气, 也不失为夏日消暑的一种好办法。
“你打算这么等下去?如果我没记错,你握着个最强大的武器。”托尼用手点了点太阳穴。
“我能够读取人的想法,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控制别人的意念。”查尔斯道。
一阵风过,头顶沙沙地响, 有片绿叶掉下来, 堪堪落在他柔软的打着卷的褐发上,被他纤长的手指一拈, 拈到眼前来看。
碧绿碧绿, 十分鲜活的, 在最好的时候落下来作花泥, 还能够顺带亲吻泽维尔先生的发, 也不错。
“但是我没有权利支配别人的痛苦, 斯塔克先生。”查尔斯道,“抹除琳的记忆,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他的眸光渐渐远了:“只要她能走出来, 总有一天将过往的痛苦都转化为力量。我不是什么无私的人, 耐心等待, 也是想要在琳脸上看见我希望看见的东西。要她亲口告诉我。”
“什么?”托尼问。
“希望。”
大人们在树林里慢慢地走,也慢慢地说了好一会儿话,直说到托尼背上背着的团子都贴成扁扁一张,睡得小脸酣粉。
查尔斯坐着轮椅出了树林,仿佛觉察什么,抬头往城堡上头看。
琳那个房间的窗帘,已再度拉上了。
回纽约要好一段时间的路程,托尼没有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久留,带着睡熟了的女儿驱车离开。
小男孩哈里舍不得才刚相处没半天的玩伴,在图书室里默读着诗,听见黛茜要走,追出来告别。
“她也是变种人,对吗?”小哈里扒着托尼的手臂看黛茜,怕把宝宝吵醒,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
“差不多,但有点儿不同。”托尼道。
小哈里看看黛茜,再看看老父亲,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孩子气的羡慕来:“你对黛茜真好,黛茜的爸爸。我听亚力克斯说,你每天都会去接黛茜放学。”
托尼张了张嘴。
轻飘飘的话语要出口何其简单,但看见小哈里那张天真的脸,再看他那纯净的、非黑即白的眼,有些形式安慰的话,忽然就重如千斤。
孩子是最敏感的生物,别看还小,其实什么都知道。
“我的妈妈有半个月没来看我了。”小哈里道,“她在电话里说很忙。再见!斯塔克先生。希望你下次还带黛茜过来玩。”
他从口袋里掏出今天查尔斯奖励的波板糖。一个已经给了黛茜,剩下的一个,现在也拿来给黛茜当送别礼物。
托尼出其不意地来,离开学校时,学生们倒是夹道相送。
如此大礼,让人承受不起。
当然,大多数来送客人的孩子们都想要个钢铁侠的签名。
“我不是你的迷弟。”一个孩子在把笔记本递给托尼时说,“你是超级英雄,也是普通人,却像看正常人一样看我们,所以我今天有点儿喜欢你了。”
黛茜已经放在了哈皮的怀里,软软的一团,小手和小脚都缩着,睡得很香,周围有人说话也没把她吵醒。
托尼蹲下来,跟那孩子视线齐平。
他弯唇笑一下,枫糖色眼瞳熠熠生辉,龙飞凤舞之后把笔记本递回给那孩子:“那么是我的荣幸了。”
离开维彻斯特之前,托尼还回了一趟医院,清了罗克西看病开的所有账单。
“自己什么身体素质自己清楚。”董事长高冷地抱臂站在门口,瞧着那躺在床上、没了泽维尔先生圣光照耀就失去活力、咸鱼打挺的老年人,淡淡道,“一天不恢复,你就不用再见黛茜了。”
罗克西转过头来骂他:“你这个很心贼!”
脸色还那么白,骂人倒挺有活力。
托尼摸摸鼻子,转身要走。
“喂,史大颗!”罗克西在身后叫。
托尼只得回头去看她,刚侧过身,怀中就被扔了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力气还不小。这会儿能让人彻底放心了。
“这是什么?”托尼低头把即将下落的毛线团接了,用手展开一看,是顶深灰的毛线帽子。
“给你织的。”罗克西道。
忽然被送了礼物,托尼不知道是太过意外还是太过感动,一时有些无语凝噎,须臾,才盯着她缓慢道:“你进医院的时候除了看腿,顺便看过脑子了吗?”
“这是冬天织的!”罗克西拍着床板,“后来我去赌马了就没有寄到纽约。”
赌博真是万恶之源。
托尼眉一挑:“我以为你就算要送礼物,也是送给黛茜。”
“这个颜色不好看,怎么能织给我的小雏菊。”罗克西道,“不要就还给我。”
托尼到底没有还。
哈皮在车后座一边陪黛茜一边等托尼,生怕宝宝忽然醒来,好在黛茜睁开眼睛之前,托尼的手已经来拉车门。
哈皮以为托尼跟罗克西单独说话会吵架,结果非但没有,董事长看着还心情很好的样子。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哈皮道,“是不是她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你。”
“什么事都没有。”托尼道,“开你的车。”
推掉了两天的行程,回家之后老父亲可有得忙,黛茜上学之后周末难得全天在家,爸爸却一大早就出门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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