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悲哀的发现,自从袁绍死后,一切都变了。
当初他赶走刘备,占据徐州是抱着杀回中原的目的,然而,在两年前的洛阳大战中,袁绍失败了,死了,形势全部变了。如今两年时间过去,自己依旧苦苦挣扎在生存的绝境里。
程昱和戏志才据理力争,连番劝谏。
曹操无奈,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把戏志才调到了夏侯敦军中,让程昱到襄阳常驻,以便及时通报荆州形势。
现在战场形势逆转,李翊竟然不顾北疆安危,调来骑兵大军展开反攻。
一切如戏志才所言,各路大军随即陷入了全军覆没的险境,徐州面临败亡之局。
北疆军非常嚣张,在大小驰道上纵马狂奔,烟尘滚滚,根本不掩藏自己的行踪和攻击目的。他们有速度,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切断徐州军的退路,把徐州军包围、歼灭。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曹军主将和谋士之间,因为该如何迎敌又出现了分歧。
夏侯敦要求各部放弃粮草辎重,日夜兼程后撤,能撤出去多少算多少。而戏志才却认为大军生机已绝,唯一的办法就是死守昌邑,拖住北疆骑兵,给徐州的曹操赢得坚守彭城的时间。
戏志才说道:“徐州若失,北疆军势必杀过淮河,陈兵长江北岸,江东危在旦夕,所以此刻孙权必定不顾一切北上支援。只要彭城不丢,徐州则固若金汤,而江淮也就安然无恙。”
夏侯敦根本不听,冲着李典连声怒吼道:“快撤,快撤……”
戏志才气得面红耳赤,尖声咆哮道:“你这是葬送徐州,葬送社稷。李翊此刻让北疆骑兵南下,已经抱着攻克徐州的决心。西北两疆和大漠已经稳定,李翊不会再像过去一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
夏侯敦仰天长叹道:“志才啊,彭城没有军队,拿什么守?指望孙权援救徐州,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江东的水师的确强大,但是北疆的水师也不是吃素的,北疆可能让江东水师大举北上吗?”
说到这里,他冲着亲卫们招招手,下令道:“你们保护好军师,确保他的安全。”
戏志才随即被夏侯渊的亲卫们裹拥而去。
夏侯敦站在广场上,抬头望着血色夕阳,黯然无语。
这次李翊亲自率领大军南下,徐州还能保得住吗?
………………
四月初一,睢阳。
曹洪趴在地图上,一手端着烛台,一手在地图上不停的比划着。
乐进急匆匆冲了进来,慌张的说道:“子廉兄,各部已经集结完毕。我们往哪个方向撤?”
“先渡过睢水河。”曹洪说道,“我们南下,到谯县。”
“回你老家?”乐进瞪大了眼晴,惊呼道,“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北疆骑兵速度太快,他们肯定已经到了萧城、相城一带阻截我们。”曹洪放下烛台,苦笑道,“不出意外的话,徐晃的大军可能正在北上,意图把我们合围在砀山一带。”
乐进蹲下来看了一下地图,说道:“徐晃如果率军北上,周瑜、鲁肃的军队就会渡过淮河,他们和满宠、刘勋的军队将在蕲城会合。”
他转头望向曹洪,惊喜的问道:“你想南下和他们会合?”
“对。出敌不意,绕过北疆军的阻击,先把军队保住。”曹洪指了指下邳城,对乐进说道,“然后我们合兵一处,急速撤到下邳城坚守,给彭城以有力支援。”
乐进问道:“要不要先派人联系他们。请他们北上郸城一带接应我们?”
曹洪点头道:“即刻派出快马。”
“好,我立即去办。”乐进站起来拱手说道,“子廉兄,我率前锋营先走了。”
“文谦,不要走得太快,一定和我保持三十里的距离。”曹洪郑重说道,“此去蕲城有四百多里,日夜兼程的话,三天内一定能赶到。但相城一带的北疆军就在睢水河东岸,距离我们只有一百多里。如果他们横向追击过来,我们就非常危险了。”
乐进连连点头,转身飞奔而去。
………………
四月初二,萧城。
曹纯带着三千虎豹骑连夜渡过汳水河,在杼秋稍事休息后,飞驰下邑,准备接应曹洪。
一路上,他们非常小心,唯恐遭遇北疆骑兵的主力。但他们很不幸,刚刚走到下邑附近,迎头撞上了李翊的亲卫军铁骑。一万二千重骑兵大军从汳水河方向呼啸而来,原野在铁蹄下剧烈地颤抖,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惊天动地。
“撤,撤……”曹纯看到翻滚而来的烟尘,魂飞魄散,率军调头就跑。
北疆军在李翊的指挥下,随后追击。虎豹骑顺利渡河,曹纯下令放火焚烧浮桥,他知道曹洪和乐进的军队已经完了,这条桥他们用不上了。
“将军,你看……”突然,虎豹骑发出一声震天惊呼。
曹纯骇然回顾,只见天际之间,一股铺天盖地的烟尘冲天而起。北疆骑兵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副将对曹纯说道:“将军,这是从萧城方向杀来的敌人,萧城可能失陷了。”
部下们纷纷劝说道:“将军,快撤,快撤……回彭城,回彭城……”
号角在风中颤抖,战马在驰道上狂奔,虎豹骑将士趴伏在马背上,竭尽全力打马飞行,但来不及了,北疆骑兵抢在他们前面堵住了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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