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渠呢?中兴渠没有发挥一点作用吗?”李翊忧心如焚,嘶哑着声音问道,“我一再交待,中兴渠的开挖要从大河故渎开始,这样发生水灾的时候,也能起到分洪的作用,可以迅速把流入大河故渎的洪水引到漳水河和滹沱河。你们没有做到吗?”
“做到了,我们做到了。”荀攸连声说道,“虽然中兴渠的开挖只有短短几个月,但由于参加开挖沟渠的流民非常多,进度很快,所以这次它发挥了很大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分洪,避免了受灾区域的进一步扩大。”
李翊闻言,稍稍安心了一些,继续问道:“洪水何时才能退尽?险情何时才能解除?你们心里有算吗?救灾赈济的事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如果不下雨,再有五到十天,险情就能得到缓解。”荀攸用力揉揉越来越沉重的眼皮,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关羽、张飞、张郃、常遇春、张燕、张辽、高顺等将军正在指挥将士们全力抢堵决口,目前已堵起来七个,剩下的五个也很快就要合拢了。只要决口被堵上,事情就好办多了。救灾赈济的事早已开始,静夫人一直在受灾郡县亲自督办。”
荀攸所说的静夫人,自然指的是万年长公主刘静。李翊没想到她竟然从蓟城赶过来了。
想了想,李翊问道:“云长在哪?”
荀攸回答道:“在东郡的阳平城,那里的决口最大,我们堵了十天都还没有堵起来。云长正在那里坐镇指挥。”
“走,我们直接去阳平。”李翊回头对典韦、宇文成都和陆文龙高声叫道,“传令各部,加快速度。”
李翊一鞭抽下,白龙驹痛嘶一声,四蹄如飞,狂奔而去。
………………
七月中旬,东郡阳平城。
大堤上,人流穿梭,吼声如雷,数千北疆将士和近万民夫正在奋力抢堵缺口。
关羽、张燕、高顺、荀彧等数位北疆大吏,以及前不久才到达河北的臧洪和陈宫等人浑身泥泞,先后前来拜见大将军李翊。
李翊还是第一次见到臧洪和陈宫,他非常客气的和两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和众人谈起了救灾的事。决口迟早都会堵上,眼前最紧要的问题是救灾,是如何让河北平稳度过这场灾难。
高顺跪下请罪。东郡黄河北大堤连破四口,他做为驻防东郡的军队统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不追究谁的罪责。”李翊一把就把他扶了起来,“如果要追究罪责,我是大司马、大将军,我的罪责最重。其次是云长,然后才能轮到你。”李翊望着高顺消瘦的面孔,心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许多事要干,不要累趴下了,我还指望着你啊。”
高顺眼眶一热,赶忙低头擦了擦眼睛。
臧洪和陈宫互相看看,眼里充满了敬佩。
“主公,河北事了,第一件事就是渡河杀进兖州,剥了曹操那个屠夫的皮。”张燕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公孙瓒那个混蛋,我要吃了他的肉。这两个逆贼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竟然暗中派人掘堤放水。多少无辜百姓,就这么葬身洪水,多少田地、房屋、牲畜,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张燕怒吼一声:“恨啦……”
“他们掘了几个口子?”李翊望向关羽,问道。
“至少有一半。”关羽心力交瘁,十分疲惫的坐在地上,“东郡黄河北大堤最先有两个地方决口,我们全力抢堵,疏忽了对其它地段的警戒,结果两三天后,稀里哗啦倒了一大片,想堵都堵不起来了。”
“水流太急,只要掘开一个小口子,随即就会被洪水冲倒大堤,所以到底有几个决口是他们故意开掘地,我们也不知道。”臧洪愤怒的说道,“曹孟德这个逆贼一而再、再而三的屠杀无辜百姓,将来不会有好下场。”
“没想到,公孙瓒也这么丧心病狂。”徐庶站在李翊身后,轻声叹道,“看样子,这事和袁绍也有关系。他为了占据关中,竟然不惜代价,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他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他才不怕呢。”张飞没好气的骂道,“这次,他和曹操、公孙瓒把我们整得这么惨,他还怕什么?等我们恢复了元气,势必要把他们杀得血流成河,以报今日之仇!”
李翊咬咬牙,心中杀气凛冽。
………………
七月中旬,清河国,甘陵城。
长公主刘静惊喜万分的冲了出来。
李翊站在大堂上,长发披散,高大威武,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浓密而稍嫌凌乱的胡须上带着些许灰尘,显然是一路急行而来。
刘静猛然站住了,迷人的面孔上突然泛起了两团红晕,眼睛里涌出绵绵情意。
李翊听到脚步声轻轻传来,急忙抬头看去,四目相遇,李翊顿时一窒,心脏霎时剧烈跳动起来。
下一刻,两人紧紧相拥。
………………
跟随万年长公主刘静南下的,还有朝中重臣杨彪、甄举、司马防等人。
李翊在跟刘静见面之后,就召集朝臣开会。
会上,李翊把关中、关西、关东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由于黄河决堤,我们不得不撤出洛阳,迫使袁绍撤军关中的计策随即失败,平叛一事也就变得更加渺茫了。”
杨彪等人听完李翊的述说,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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