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豁然醒悟,说道:“狼居胥山地形复杂,如果我们和李翊遭遇,双方谁都无法发挥铁骑的威力,只能混战一团,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分出胜负。而轲比能却可以趁此机会杀过独洛河,全歼独洛河南岸的汉军,夺得汉军所有的粮草辎重,甚至还有可能再次夺回姑衍山谷里的几十万头牲畜。这样李翊即使把我们杀光了,他也是死路一条,他在铁骑将士损失惨重的情况下,面对粮草尽失的绝境,他还能逃出大草原吗?”
“好计,好计啊。”步度根仰天长呼,激动地举手叫道,“只要轲比能在,鲜卑就绝不会倒下。”
泄归泥愤怒地吼道:“大王,鲜卑是没有倒下,但大王和我们却都已葬身狼腹了。”
置鞬落罗眼露杀机,咬牙说道:“大王,我们既然已经猜出了轲比能的诡计,就要好好想想对策。我们是要击败李翊,但我们更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实力,否则击败李翊对我们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步度根抬头望着渐渐西坠的落日,神情无比黯淡,眼里尽是悲哀之色。
“大王,李翊要想击败我们,堵住我们的北撤之路,肯定要带上自己的精锐之师,所以我估计目前独洛河以南的汉军人数最多不过两万人。”置鞬落罗劝道,“大王,有弥加和扶罗韩在,这些汉军无法渡河,更无法和李翊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因此,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立即想办法阻止轲比能渡河作战。我们要逼着他回头支援我们,帮助我们先击败李翊。这样一来,虽然汉军还有两万铁骑,但李翊和汉军的精锐却尽数丧于此役,汉军还是一样要退出大漠。”
“大王率领大军赶走了汉人,不但击碎了轲比能阴谋杀害大王雄霸大漠的企图,更建下了万世功勋,从此后大王将成为大漠一代雄主,再兴我鲜卑大业。”
………………
凌晨,狼居胥山西麓。
深夜,斥候打马如飞,像离弦长箭一般飞速射进了山谷。寂静的黑夜突然就被这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夜鸟高飞,惊惶不安的鸣叫声四处响起。
李翊一跃而起,飞身迎上了狂奔而来的斥候。
“主公,步度根和置鞬落罗向西北方向撤去。”斥候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湿透了衣甲。
“西北方向……”李翊低声惊呼道,“轲比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集中所有的力量和我在独洛河决战?这怎么可能?”
站在他身后的徐茂公小声说道:“主公,轲比能是不是识破了我们的疑兵之计?”
“此计一定被他识破了。”李翊懊恼地说道,“快,命令大军连夜行军,急速飞驰单于庭,追上步度根的大军,务必将他先行击杀。”
刘伯温问道:“主公,那张飞将军岂不是危险了?”
“只要我们把步度根围住了,轲比能就无法渡河。”李翊一边带上战盔,一边挥手喊道,“吹号,全军出发,出发……”
号角长鸣,激昂的号角声霎时间响彻了夜空。
“主公,大军到了单于庭就是一场死战,我们再无退路可言。鲜卑人比我们多,我们未必能一战而定。”郭嘉一把拉住李翊的胳膊,急切劝道,“主公,步度根是往西北方向退,而不是往西退。虽然他和轲比能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但并没有迹象表明他们要会合。我看我们还是再等一等,也许明天步度根会沿着狼居胥山南下,我们照样可以伏击他。”
“我们没有机会,也没有退路了。”李翊飞身上马,举枪高吼,“兄弟们,上马,上马……”
白龙驹冲进了黑暗,李翊的吼声象血淋淋的战刀一般撕开了漆黑的夜幕,“血战,随我血战……”
………………
拂晓,单于庭大草原中部。
一个斥候赶到轲比能的大帐,禀报道:“大帅,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大王和置鞬落罗大人的军队正在往西北方向前进,难道大人还要往北撤?战场不是在单于庭吗?”
“你说什么?”轲比能脸色大变,口气顿时严厉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斥候看到轲比能突然震怒,惊骇不己,把路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什么时候的事?”轲比能问道。
“今天凌晨。”斥候回道,“当时大王的军队正在单于庭附近扎营。”
轲比能呼吸急促,长须剧烈抖动,显得极为愤怒,“来人……”
一帮侍从和传令兵蜂拥而入。
“快马急报弥加和扶罗韩,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单于庭。”
“吹号,大军立即启程,急速驰向单于庭。”
天色越来越亮,黑夜的帏幕缓缓拉起,蒙胧的晨霭在湿漉漉的原野上袅袅散去。
轲比能走出大帐,抬头望着东方天际之间露出的一丝鱼肚白,长长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决战,决定鲜卑国和大漠命运的最后一场决战。檀石槐大王,我殚精竭虑,想为鲜卑国保留最后一丝元气,但我做不到。此仗胜也罢,败也罢,我们几十年浴血奋战的大漠将再也不是鲜卑人的天下了。将来,谁是这大漠的霸主?
………………
清晨,单于庭。
单于庭有一片错落有致的小湖泊,湖水清澈,湖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雾霭。湖边的长草上沾满了晶莹的露珠,在南方的大汉国已经进入夏天,可大草原上依然有些清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