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状突发,让泰安整个人一下子傻了。
我歪了歪脖颈,自上而下来回扫量他,随即摆摆手,指着地上的席梦思床垫努嘴:“来,坐!”
“王先生,这事儿有误会..”泰安不自然的抽了口气,强挤出一抹笑容:“你听我解释..”
“我特么让你坐下!”
我骤然提高调门,喷着唾沫星子厉喝。
泰安双腿一软,“嘭”的一声瘫坐在床垫上,眼巴巴的昂起脑袋望向我:“误会,真的是误会,我请您过来主要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事儿是南霸天让我干的,他说你不好摆弄,让我试试你的斤两,不然就算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绑您呐..”
一边婆婆妈妈的叙说,泰安一边可怜兮兮的流出眼泪,那股子委屈劲儿就好像是我绑架了他一般。
“贺金山让你干的啊?”我似笑非笑的走到他面前。
“对对对,我是跟他玩的,全广平县都知道,不信您出门可以随便打听。”泰安抽吸两下鼻子,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继续满眼渴求的辩解:“南霸天..呸,贺金山说你们最近在杨家寨搞工程,手里一定不缺钱,这不眼看过年了嘛,他想通过敲诈你过个肥年,我心里想着,顶多言语吓吓你,指定不会碰你一指头。”
“哦,这么回事,敢情是我冤枉你了啊。”我揉搓着下巴颏咧嘴笑了。
看我表情缓和,泰安也奉承着缩了缩脖颈,跟着豁牙傻笑:“嘿嘿,谢谢王先生..”
“啪!”
不等他说完,我抡圆胳膊就是一大嘴巴子抽在他腮帮子上。
这一耳光直接把他干迷糊了,他捂着脸颊,懵圈的看向我:“王先生,你怎么..”
“去尼玛得!”我突兀弯腰,两手揪住他的衣领,将狗日提起来,膝盖弯曲照他肚子“咣咣”猛磕几下,接着又一把推搡开他咒骂:“你狗日的是不是以为我跟你大哥一样缺心眼!”
泰安踉跄几步,后背一下子撞在墙边的铁笼子上,吓得笼里的两个小孩瞬间抱头“哇哇”的喊叫,跟我杀人的目光对上以后,俩小家伙立即颤抖地蜷缩起身体,年龄大点的女孩一手捂住自己嘴巴,另外一只手捂住旁边泪眼婆娑弟弟的嘴巴。
“我跟你唠城门楼子,你非跟我车大马猴子!”我喘息几口,朝门口吆喝:“大哥勇,进来!”
“咣当..”
房门顿时被暴力的踹开,身穿一间黑色冲锋衣的车勇左手拎把二尺多长的剔骨刀,右手攥着一柄黑色“九二式”手枪,踩着门口那个还在不停抽搐身体的青年径直闯了进来。
“狗东西不老实,你跟他摆摆。”我点燃一支烟,手指泰安出声。
一件车勇,泰安当即怂了,操着破音的公鸭嗓喊叫:“朗哥,我发誓绝对没说假话,不然天打五雷轰..”
“还尼玛发四,你就是发五也不好使。”车勇两步跨出,没有任何对白,一刀直接“噗”的扎进泰安大腿上,红血顷刻间喷涌而出,另外一只握枪的手臂下滑,瞄着他脑袋捣蒜似的连砸几下。
五秒钟不到,泰安就满脸是血的摔在地上,但车勇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仍旧一脚接一脚的往他脑袋上跺。
足足打了差不多两三分钟,泰安几近休克,车勇厌恶的吐了口唾沫,又解开裤腰带作势准备“放水”。
“勇哥,当小孩儿面呢。”我咳嗽两声,朝车勇摆摆手。
他顿了一顿,扭脖瞟了眼笼子里的小孩儿,又一脚丫子盖在泰安脑袋上,愤愤的骂咧:“滋你都嫌可惜了那点尿。”
“哎哟..哎哟..”
泰安十有八九是被踹断肋骨,捂着小腹,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呻吟。
“能唠正题不?”我叼着烟卷蹲在泰安的面前狞笑。
他瑟瑟发抖的晃了一眼笼子。
知道他担心什么,我当即朝笼里俩小家伙虎着脸喝斥:“闭上眼,不准看不准听,不然马上把你俩卖了。”
年龄大点的女孩立即抱住弟弟侧过去身体,尽可能不冲我这个方向,奈何笼子实在太小,姊弟俩实在是转不过去身子。
我朝车勇递了个眼神,他马上心领神会的提起笼子走出小屋。
对着泰安脸颊吐了口白雾,我不耐烦的催促:“现在没人了,可以大大方方说了吧?”
“我这几天其实是在替那两位姓洪和姓贺的老板做事。”他迟疑几秒解释:“就是上次你怂恿我砸车的那两位外地老板,我感觉你们肯定不和谐,所以事后主动找上他们,简单沟通一下,我们一拍即合,因为他们也迫切需要熟悉本地环境的帮手,所以他们交代我想办法盯梢你,如果有可能再给你制造一些麻烦最好。”
“嗯。”我木然的点点脑袋:“继续往下说。”
“他们说你现在一门心思想要搞杨家寨的开发,我如果能破坏掉,足够让你赔的血本无归。”泰安皱了皱鼻子道:“所以我找到我以前的大哥南霸天,让他接触杨家寨的村头杨富山,送他车、送他礼物,没事就请他吃饭洗澡,最开始杨富山也很配合,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来突然就跟我们断了关系,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
我笑了笑没做声,杨富山对我们的态度发生变化,只是因为上次白帝拎枪吓唬了丫挺一道,再加上又从我这儿带走足足一大箱子钞票。
思索一下后,我又问:“洪震天和贺鹏飞现在在哪?”
“在市里,我们平常都是靠电话联系的,他们从来不告诉我具体位置,今天绑你是我自作聪明,想着等拿下你、报完仇再跟他们邀功。”泰安耸了耸脑袋道:“朗哥,我知道的就这些,你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没搭理他的乞求,我沉着脸又问:“在医院绑架贺金山闺女的人也是你吧?”
“这..”泰安犹豫着蠕动嘴角。
“是或者不是?”我瞪圆眼睛注视他。
泰安吸了口气,很小声的承认:“是,但这件事情是洪老板让我做的,他说贺金山在广平有相当的影响力,手底下跟着吃饭的马仔也不计其数,如果把事情嫁祸给你,贺金山绝对会像条狼狗似的咬着你不放,到时候别说干杨家寨工程了,恐怕能不能在广平县继续呆着都不好说。”
我眯起眼角打断:“你手里有个专业的拐卖团伙是么?”
“嗯。”泰安深呼吸两口道:“但我只负责拐,卖的事情不是我负责,王先生,我真的没办法,人毕竟得吃饭喝水,那么多人跟着我..”
“每个该下地狱的人总有一套走投无路的说辞。”我轻蔑的晃了晃脑袋,掏出手机佯作看时间,实则打开录像功能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聊会儿闲天吧,来,你说说干这行多久了?绑过多少孩子?听清楚昂,我要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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