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去啊?”
车子缓缓启动,叶小九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笑盈盈的发问。
“折腾一天,水米未进,先吃口东西去吧。”我想了想后示意。
冬日里县城的夜晚静谧且萧瑟,别说此时已将午夜时分,正常情况下十点多种街道上差不多就没什么人烟。
我俩绕着城中心转悠好半天,才总算在一个十字路口找到家撑篷布的擀面摊子。
“真特么冷啊。”
打车里下来,叶小九一边跺脚,一边哈着热气揉搓双手。
“老板,先给盛两碗面汤。”我招手吆喝一声,随即掏出手机给车勇发了个定位。
喝了口热烘烘的面汤,叶小九冻得通红的小脸才总算缓和过来,好奇的询问:“他朗哥,真不敢想象你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话说你们十来岁那会儿冬天都干嘛呐?”
“前半夜喝酒,后半夜网吧。”我点上一支烟,眯缝起眼睛回忆:“我们县比这边还要落后,吃的、玩的更少,我记得当时我和皇上、晨子全是凑钱上网包宿,有时候实在饿得不行,买碗泡面抢着吃,皇上还牛逼哄哄的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天天吃泡面。”
“哈哈哈,那现在的梦想基本算是实现啦。”叶小九忍俊不禁的调侃。
我吐了口白雾感慨:“昨天还是黄骢少年,一晃眼就到了而立之年,混来混去才发现,时间才是最牛逼的,甭管你什么身份,该老还得老。”
叶小九像个小报记者似的八卦:“说实话,你现在啥感觉?”
“感觉?”我迷糊道:“你指哪块?”
“你说起来就是一介草莽,可愣是能凭着自己本事让那些大拿权贵折腰,以前我一直觉得你之所以敢昂首挺胸,无非是靠着头狼公司强悍的实力,可这趟我意外发现,你的硬气似乎跟任何都没关系,完全是特么与生俱来的天赋。”叶小九又“滋溜”嘬了口碗边,吧咂嘴角:“就说今晚上吧,你连名都没报,看把那群大咖们吓成啥样了。”
我摇摇脑袋苦笑:“哪有什么与生俱来的天赋,还不是一步一步的不服输。”
扪心自问,我这辈子可能吃得苦并不算太多,但经的事儿绝对赶超多数。
所谓狡猾如狐,说白了就是挨坑的次数不断叠加的沉淀。
“诶卧槽,忒鸡八冷了,撒泡尿裤衩子给我冻梆硬。”
正闲扯的时候,二牲口架着车勇蹒跚的走进大棚。
叶小九好笑的眨巴眼睛:“咋地大哥勇,这是尿裤子了?”
“不止尿裤子,还尿了一鞋。”旁边的二牲口虎傻里虎气的接茬。
“滚蛋!”车勇老脸一红,有点难为情的骂咧:“舔个大脸还好意思说,老子让你帮忙扶一下,你好像没听见。”
二牲口撸起袖管,表情认真的嘟囔:“喂,你别太欺负人昂,我帮没帮你自己心里没数?自己的玩意儿小,我扒拉半天除了毛就是毛,愣是没找到,怨我啦?”
“咳咳咳..”车勇瞬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哈哈哈。”
“小伙子真可爱。”
我和叶小九立时被逗得前俯后仰。
闹腾好一会儿后,我正色的看向车勇:“有啥发现没?”
今晚上大闹国道口,我既是借着吕秀春的事儿跟本地的权贵们建立联系,又想试探一下敖辉那条老狗在不在广平,所以安顿好一切后,我特意给车勇发过信息,让他带上二牲口躲在暗地里观察。
车勇拿胳膊肘捅咕一下旁边的二牲口出声:“别特么光惦记着吃,问你话呢。”
“有。”二牲口一边大快朵颐的扒拉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你被带上巡捕车十几分钟左右,国道口出现一台黑色的小轿车,车标是这样式儿的,一个人外面还有圈,跟我在上京火葬场的领导开的车一样..”
说话的过程,二牲口放下海碗,蘸着面汤在桌上勾勾画画。
“奔驰车啊。”叶小九接茬道:“然后呢?”
“下来仨人,一个老的,还有两个年轻的。”二牲口歪头想了想后道:“他们拿手机拍了好一阵子,然后才离开。”
我迷惑道:“没了?”
“没啦。”二牲口懵懂的摇摇头:“除了这个以外,就没任何异常。”
车勇撇撇嘴嘲笑:“靠,我当发现啥惊天秘密了呢,这能说明个毛线,小朗今晚上不是安排了好几个小报记者嘛。”
“他们肯定不是记者。”二牲口抓了抓侧脸道:“那个老头不好说,但是那两个年轻的肯定会功夫,我能感觉的出来,而且他们身上那股劲儿,一看就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肯定不是记者。”
我猜二牲口可能是想说对方的气质不一般,只是不懂应该如何表达。
记得老早以前地藏说过,习武之人其实更像是在返租归宗,通过刺激和磨练,让自身的感官、反应倒退回只依靠自身能力,不借助任何外力工具的状态,所以大多数功夫好的人感应能力都非常强,尤其是在面对同类的时候。
“那你咋不把那仨人拿下呢?”车勇翻动白眼数落。
“你只让我观察,又没让我抓。”二牲口理直气壮的怼了一句,继续低头吸溜面条。
我揪了揪嗓子眼发问:“牲口,你记得他们车牌么?”
“记得。”二牲口毫不犹豫道:“07666,前面那个字我不认识,好像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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