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我的话,万良瞬间愕然的张大嘴巴。
“老哥不愿意啊,那就当我没说。”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后,我笑了笑,直接蹭着他外甥的身体朝前迈开脚步。
“不是老弟,我没有不愿意,就是感觉太突兀,没做好心理准备。”万良快步撵上来,拽着我胳膊道:“你如果真愿意带这个兔崽子,我求之不得呢。”
“万老哥!”我停驻脚步,表情严肃的注视他:“你送我一台车几块表能保命吗?如果下回贺来又让你请我看什么马戏表演、斗兽赛啥的,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会有下一次了,我发誓。”万良拘谨的缩了缩脖颈,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我歪脖微笑道:“我觉得人跟人的关系是处出来的,朝夕相伴怎么也比偶有往来要亲近。”
“你说得对。”万良抹擦两下脸颊,回头朝着他外甥摆摆手道:“飞龙以后你就跟着你朗叔身边学本事吧。”
叫李飞龙的小伙当即不乐意的哼声:“舅,我还有自己的事儿呢,我跟我哥们他们商量好,过几天要去..”
“少跟我提你那群狐朋狗友,老子一年光是去巡捕局保释你就不知道多少次,天天嚷嚷着你会成事,结果呢?”万良大声喝斥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起,你跟着你朗叔做事。”
李飞龙弱弱的呢喃:“舅..”
当他跟万良瞪得溜圆的眼珠子对视在一起时候,瞬间将没敢说出来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看到这儿,我基本可以肯定万良和李飞龙确实是甥舅关系,回以一笑,冲着万良抱拳道:“明天我找老哥喝茶。”
“诶,地方我安排。”万良马上笑呵呵的接茬。
成年人的交际,不需要太过直白的拒绝或者同意,互相都能有台阶下,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万良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复合,并不是因为我有多牛逼,也不是他真感谢我在桃园、富华两村的事情上拦住他,只不过他深知我们往后还得继续共事,将来指不定得用上我。
这也是老辈儿江湖人和当下小青年的本质区别。
社会老炮永远不会跟谁真僵持到无棋可走,他们能抬的起胸,也能弓的下腰。
假设万良不主动来找我,以我的性格指定不会去联系他,而我们可能会渐行渐远,也可能会在某个不经意间的瞬间刀剑相向,到那时候,即便我们双方都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他是在给自己台阶,同样也是在给我找台阶。
李飞龙吹了口气,朝我轻问:“朗叔,那我明天..明天什么时候来找你?”
“瞅你方便。”我莞尔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头,冲着他两条胳膊上花花绿绿的纹身笑道:“真想搁社会上扬名立万,就多走走脑子,身上刺这么些玩意儿是能防弹还是能替你挡刀?”
“霸气呀。”李飞龙摸了摸自己左臂上青面獠牙的般若刺青,横着膀子道:“我们在酒吧跟人闹起来时候,通常只要一脱衣服,对方就怂,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有纹身你多个鸡八。”就在这时候,打我身后突然传来钱龙的声音,只见钱龙穿一身运动装,脚上趿拉着“人字拖”,斜叼着半根烟走到我跟前,扬起三角眼,上下斜楞李飞龙几下撇嘴:“斑马身上都是图,还不是一样让狮子鳄鱼吃,牛逼不牛逼,看的是脾气。”
“切..”李飞龙不屑的翻了翻白眼球。
万良拿胳膊怼了一下自己外甥,凑过来朝钱龙打招呼:“小皇上又精神了哈。”
“精神个毛线,最近给我累的尿尿都分叉。”钱龙提了提裤子,摆摆手道:“你们继续唠吧,我上对面药店买两盒六味地黄丸去,诶对了小犊子,你不用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真觉得自己可以,咱俩可以找个地方练练。”
“快去你的吧,越混越拉,现在都开始找未成年当对手了。”我推搡他一下笑骂。
接着朝万良摆摆手道:“万老哥,咱俩的事儿此刻算是正式翻篇,当兄弟的就一句话,我不盼着你能给我雪中送炭,但千万别釜底抽薪,不然我能怪你一辈子,我这个人心眼小,真要是怪上谁,没个三五年过不去这道坎。”
“不会,往后我老万就是你头狼家最忠实的朋友。”万良笃定的拍了拍胸脯。
寒暄片刻后,我将万良甥舅俩送走,又从门口等了会儿钱龙,一块返回公寓。
公寓里,孟胜乐和李俊峰正凑在一块下飞行棋,也不知道究竟谁赖皮,争的面红耳赤,除了他俩以外,叶小九居然也在。
我丢给叶小九一支烟笑问:“啥情况啊他九爷,大清早就跑我这儿来了?”
“关心你嘛,想问问你啥时候正式开业?”叶小九把烟卷别到耳根子后面,掏出一块口香糖,边撕包装边念叨:“这把没少赚吧,是不是可以还一下老子的债。”
我眨眨眼睛轻问:“你刚才说什么?”
“问你打算啥时候还老子钱。”他愤愤的挥舞拳头:“儿子撒谎,我现在真快活不起了,银行卡上的余额还不到密码一半长。”
我点燃烟卷又问:“不是,上一句。”
他歪头想了想道:“你不是准备搞地产公司吗,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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