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台横冲直撞的皮卡车咆哮着闯进货源站的大院里,接着打车里蹦下来十多个手里拎着猎枪、片砍的小年轻,看体格长相应该都是华夏人。
“诶卧槽,小凳子。”李俊峰揉搓两下眼睛,指着皮卡车旁边一个烫着头发,脑袋上系条发带的青年道:“朗朗,中午我请吃饭时候,就是那小子第一个来赴约的,一听说李黑熊挂了,也是这小子第一个打电话确认,完事带人去抢四海货站地盘的,这家伙有股子狠劲,我寻思回头可以跟他多发展一下关系。”
白老七不屑的骂了一句:“有个鸡毛狠劲,真狠能被人压着揍啊。”
李俊峰嘿嘿一笑道:“七哥,您不能拿所有人都跟你比啊。”
我摇摇头道:“他要是不来这趟,说明这个人有智商也有情商,还值得交往,但抢完人家买卖,还特么跑上门耀武扬威,就证明他狗毛城府没有,这号人再蹦跶也蹿不了多高。”
李俊峰不服气的纠正:“万一他以前被李黑熊欺负惨了呢,就像咱在崇市时候被孙马克把脑袋按在马桶里那样,万事不能只看表面是不是。”
“咱干趴下孙马克,你还会继续难为他家里人吗?咱干趴下郭海,难道还要把以前跟他合伙一块欺负过咱的人都挨个拎出来单扒拉一遍吗?”我笑着反问:“疯子,啥人都得遇,但不是啥人都要交。”
“草泥马得,还鸡八指我一下子,干他!”
“把四海货站给我拆了!”
我们这边正说话的时候,院子里突兀传来几声咆哮咒骂,紧跟着就看到从皮卡车里下来的那帮青年直接跟货站原本的那些人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
雄鸡两翼,飞不过鸦。
几百年前,老祖宗就用超凡的智慧告诉我们一个真谛,一个团伙要是没了带头的,人数再多也鸟用没有,李黑熊那帮亲戚朋友最起码有三十多人,结果跟对方干起来,还不到二分钟就已经哼哼呀呀躺地上一大半,剩下的不是闷着脑袋四散乱跑,就是直接抱头求饶。
“唉,这伙人算是彻底散了。”我伸了个懒腰道:“七哥,你和疯子一块进去送钱吧,顺带把这帮臭弟弟都撵走,瞅着烦人。”
“嘭!”
白老七二话没说,拎枪就直接蹿下车,随即大步流星的冲进院子里。
“都鸡八给我滚蛋!”
人未到,白老七的声先至,喊叫的同时,举起手枪朝天“嘣”的一下扣动扳机。
正乱作一团的两帮人齐刷刷的停驻下来,全都愕然的看向白老七。
“草泥马得,让你滚犊子,听不懂呐!”白老七粗鄙的吐了口唾沫,边走边冲着“皮卡车小分队”的那个带头的青年“嘣”的又开了一枪,子弹嘣在他旁边的车门上,迸起一阵火星子。
“你特么算干啥的!”对方带队青年微微一愣,抱起一杆猎枪径直指向白老七低吼:“路见不平一声吼是吧?枪特么谁没有似的。”
同一时间,他旁边几个青年也齐齐架起来枪口指向白老七。
“诶,小凳子!赶紧把枪放下,这是我哥..”李俊峰也赶忙跳出车子,快速奔了过去,朝着对伙主事的青年晃了晃胳膊:“瞅啥呀,不认识我了是咋地!”
“疯子哥啊,你哥也太有点那啥了,进门二话不说就撂枪子,我还寻思要跟我拼一把呢。”看清楚李俊峰后,对伙带队的青年摆摆手道:“怎么着疯子哥,你们这是准备来分一杯羹呐。”
“我特么让你滚犊子,听不懂是吧!”就在这时候,白老七突兀小跑两步,左手一把薅住带队青年的衣领,右手攥枪戳在他大腿上,瞪着眼珠子低吼:“能不能滚!”
“疯子哥,啥意思啊..”小凳子咽了口唾沫看向李俊峰。
“嘣!”
没等李俊峰开口,白老七已经叩响扳机,叫小凳子的青年大腿上瞬间飙起一团血雾,他疼的禁不住“哎哟”喊叫一声。
“草泥马得,枪放下!”
“敢嘣我大哥,弄死你个逼养的!”
小凳子的几个马仔再次将枪口齐齐指向白老七。
“去尼玛得!”就在这时候,李俊峰突然暴起,一脚“嘭”的踹在一个马仔的腰上,从腰后摸出手枪照着另外一个“嘣”的开了一枪,梗着脖颈厉喝:“谁他妈再敢拿枪指我哥,老子原地给他和李黑熊一块办场追掉会!”
刚刚还跟小凳子称兄道弟的李俊峰,在看到白老七被人拿枪指着的时候,瞬间飙火了,两步跨过去,一把拨拉开另外一个小伙的枪管,枪口顶在小凳子裤裆上,横着脸颊咒骂:“你是不是有点晒脸昂,老子既然有能耐给递信,就说明我看不上李黑熊这点玩意儿。”
说罢话,李俊峰又凑到小凳子侧脸旁耳语几句,小凳子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忙不迭朝着自己手下摆手:“全部上车,咱们走!”
说完以后,他又缩了缩脖颈道歉:“对不起啊疯子哥,还有疯子哥的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往后在油田区有什么事情,尽管招呼小弟。”
不多会儿,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的两台皮卡车,又灰溜溜的离开,只不过走的时候,两台车低调很多,也没敢再牛逼闪电“嗡嗡”狂踩油门。
打发走那帮人以后,刚刚被揍得龇哇乱跑的李黑熊家人好像集体喝了瓶“脉动”,状态又回来了,一个个不是吐唾沫骂叫,就是装腔作势的打电话摇人,还有几个簇拥到白老七跟前,态度很友好的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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