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拍打门,我边将口罩、鸭舌帽和刚刚买的一次性手套有条不紊的戴上。
跟着白老七这种凶兽呆久了,人的心态会不由自主的发生变幻,就比如我此刻,心里其实一点波澜都没有,完全像是在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同样躲在门侧边的白老七也动作轻柔的套上两只一次性手套。
随着卷帘门一阵“哗哗”作响,屋内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男人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谁呀?”
“王哥,我是小武啊,老八在市场口被车撞了!”我焦急的喊叫。
“唰..”
卷帘门被拉起一个半人多高的空当,之前那个剃着瓜皮头的青年探出来身子,皱着眉头嘟囔:“你找错地方了吧兄弟,这里没有姓王..”
没等他说完话,躲在侧边的白老七猛然探出胳膊,一把勾住他的脖颈,粗暴的将他从屋里拽了出来。
小伙眼神惊恐的低呼:“你们干什..”
白老七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从腰后摸出一把卡簧,攥着卡簧朝着小伙的脖颈划拉一下,小伙立马停止挣扎,喉结蠕动两下,一股子殷红的鲜血从他喉咙上的刀口处流淌而出。
小伙剧烈抽动两下身体,口腔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根本说不出一句话,随着他身体的抖动,咽喉处被划破的伤口流血的速度愈发变得更快。
我不可思议的望向白老七,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上来就下死手。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被白老七搂着的小伙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搐,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赶忙推了他一把,皱着眉头低吼:“你特么有病吧!”
“闭嘴,别喊!”白老七压低声音瞪了我一眼,然后从容不迫的抱着小伙弯腰走进店铺里。
我随着他一块钻进店铺里面,暴躁的埋怨:“白老七,你是变态吗?因为点啥,你就给人做掉了?”
白老七将那个小伙搬到一面鱼缸旁边倚坐着,随即声音很小的说:“他白天骂过我老婆孩子,必须死!”
我棱着眼珠子恶狠狠的注视他:“你真他妈有病,你老婆孩子本来就已经死了,你为了两个死去的人,去结束一个无心之错的人,卧槽尼玛,你就是个疯子!”
“死了也不容许旁人诋毁。”白老七甩了甩一次性手套上的血迹,顺势将卷帘门“哗”的一下拽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瞟了我一眼道:“你就在上面等我吧,底下我自己可以搞定!”
就在这时候,墙角地下室的盖板突然被揭开,一个留着短头发的青年人双手举着盖板,半个身子站在底下,扬脖问了一句:“黑头,外面怎么回事..”
他话音未落下,白老七一个健步蹿出去,直接抻展手臂,钳住哪个青年的后颈,旱地拔葱一般将他给提了出来,同时左腿抬起,拿脚尖支住倾斜的盖板。
“呃..呃..”那青年奋力抵抗,两手无助的推搡白老七,但是根本无济于事,脸颊变得越来越红。
我慌忙从旁边拽住白老七的胳膊摇晃:“别特么发疯了,你是来求财得!”
白老七的手臂像是磐石一般坚硬,我的拉拽根本没有起到半点效果,紧跟着就看到他卡在青年脖颈上的手掌猛然一攥。
“咔嚓”一声脆响,挣扎中的青年立马不再动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般,慢慢瘫坐下去。
白老七胳膊往旁边一摆,将我撞倒在地上,然后他又将那个青年平放在地上,用青年的脑袋撑住盖板,随即弯腰从青年的身上摸索几下,掏出来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回过脑袋朝我低声道:“在上面等我,敢跑敢叫,我就把你那些亲戚兄弟全都宰了。”
我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咒骂:“你特么就是个精神病..”
此刻我真后悔了,后悔帮助他从鸡棚子里逃出来,后悔今天来跟他踩这个劳什子的点,更后悔认识这么个杀人如麻的病态。
白老七目光平静,甚至没有丝毫波澜,脸上更是不曾出现丁点怜悯之情的轻哼:“这种人死不足惜,我不相信他们手上没有别人的血。”
我嘲讽的冷笑:“谬论,他们有没有命案我不知道,可你算哪根鸡八,凭啥剥夺别人的生命?”
“鸡棚子里的人都叫我白无常!”白老七瞟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掀开盖板钻进地下室里。
“干什么得!”
“别动..”
地下室里瞬间传来好几个男人咆哮的声,紧跟着又传来“嘣,嘣..”几声闷响和惨嚎,很快一切陷入了平静当中。
我眼神呆滞的坐在原地,自言自语的呢喃:“神经病,变态,骗子!”
此刻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来之前他一定要到药店去买一次性手套,敢情就是为了不在现场留下任何指纹。
其实在动手之前,这个狗篮子就已经决定好了要下死手,而我却像个白痴似的陪着他兜兜转转,说什么做朋友、往后立场坚定的帮我,全都是骗傻子的话。
足足过去十几分钟后,盖板再次被掀开,白老七将两个大号的旅行包推上来,接着再次翻身下去,来回持续了三四个来回后,盖板旁边多了六个大号的旅行包,白老七面无表情的爬起来,朝着我努努嘴道:“你拎两个!”
我爬起来,涨红着脸低吼:“我特么不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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