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的座下只剩下三万大军, 与张勋将近八万的兵力差距太大, 然吕布悍勇, 亲自到战场拼杀,数次征伐, 张勋座下数员副将皆被其斩落马下。
而吕布座下的将士们许是因为汝南陷落而充满了愤怒。
总而言之是杀红了眼。
他们悍不畏死,用尽一切能用的办法,在每一次拼杀的时候, 努力将触之所及的一切敌人彻底的消灭。
每一场战斗结束后,将士们打扫战场,从一开始的失声痛哭到后来的麻木, 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重复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太累太疲惫, 身体依旧在动作, 思想却仿佛已经死去。
高顺望着下面的将士们,眉头紧蹙, 侧过头与张辽说:“这样下去不行啊,将士们已经太累了。”
张辽苦笑:“奈何将军如今已经听不进任何劝说了。”
“为了个女人, 至于么?”郝萌蹙眉, 对吕布的行动并不太能理解。
“可恨魏续老儿, 竟做了叛将。”高顺咬着牙根, 恶狠狠的说道。
他对吕布极其衷心,听闻魏续所为后, 恨不得立刻前往豫州阳翟将他斩杀于马下。
“呵。”
短促的笑声从几人身后响起, 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
高顺骤然转头:“候将军, 你笑什么?”
“我别无他意, 只觉众将军对人性了解之浅薄。”侯成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扶着剑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了张辽旁边:“魏公此举,早有预兆,然将军却未曾发觉,早在将严夫人抛至长安城,便该杀了魏续才是。”
“住口。”高顺双目圆睁,怒斥一声。
“呵呵,将军将魏续当妻兄,然在将军将夫人弃至长安城时,魏续便不把将军当妹夫了。”
侯成丝毫不觉得惧怕,转身扶着剑又施施然的走了。
可留下的人却陷入了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辽才叹了口气,一句话都没说的转身离开了。
又过数日,吕布座下将士又折损千余人。
张辽几人言语试探吕布是否退兵,却不想吕布执意与张勋对战,张辽几人失望而归。
吕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郁气更浓郁几分。
不战便逃,绝无可能。
入了夜,张勋急匆匆的从来到了偏僻的一处营帐,里面黑灯瞎火,毫无声响,在这处营帐的最中央,是一个大木笼子,他带着副将快步走进去。
“来人,掌灯。”副将一进来便招呼门口的巡卫进来。
很快,灯火被点亮了,也映照出营帐内的一切。
只见木笼子的中央,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略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一双眼里氤氲着雾气,眼神怯怯的望着他们的靴子,甚至连抬头都不敢。
“这就是吕奉先的妾侍貂蝉?”
“是。”巡卫回答道。
“果然貌美,怨不得吕奉先会为了她抛弃嫡妻。”张勋捋胡须唏嘘的说道,同为武将,他对吕布的悍勇还是十分看的上眼的,只是对他的人品实在不敢恭维。
貂蝉瑟缩了一下。
背脊微微颤抖着,愈发显得孱弱可怜。
“将她捆起来,明日给吕奉先送一份大礼。”张勋的声音陡然变冷。
然后转身,大步的离开营帐。
貂蝉蜷缩在木笼里,心中悲凉一片。
吕布一夜未睡,只东边有了点亮光后眯了一会儿,这会儿有人进了营帐,他的双目骤然睁开,神采奕奕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困意来。
看见吕布起来了,郝萌立刻抱拳:“将军,张勋叫阵。”
“整齐军备,准备迎战。”
“是。”
吕布走到营帐门口的水桶边,拎起水桶用清水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然后转身擦干了身子,换上了盔甲,披上红披风,拎起方天画戟,跨上赤兔马,带着大军朝着张勋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两军对垒,阵鼓先起。
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声,轰鸣的踏步声由远及近。
貂蝉被捆在一根柱子上面,目光痴痴的看着远方,也不知看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吕布的兵马出现在视线中,眼圈顿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
在此刻,她觉得便是死,也值了。
她以卑贱之身,得吕布如此宠爱,足够了,真的已经足够了。
“夫君……”
她轻声呢喃着,泪水流淌不歇,曾经只能喊‘主君’,如今她在临死之前,却想痴心妄想唤一声‘夫君’,她此刻只恨自己生而卑贱,无法光明正大做吕布的妻。
吕布瞳孔猛地一缩,目光死死的盯在对面那根木柱上的纤细身影。
他目力非常,一眼便看出木柱上捆绑的是何人。
貂蝉。
“张勋老匹夫,你欺人太甚!”吕布愤怒的心底好似被巨锤狠狠的夯了一下,嘴角溢出丝丝血纹来:“如此折辱,吕某铭记在心,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吕将军此言差矣。”
张勋老神在在的捋着胡须:“前些日子历阳城内混入刺客,我们恰好搜到此女,只是我们不曾想到的是,这刺客竟然与吕将军颇有渊源。”
他一边说一边笑,可笑到最后,却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我倒还没来得及问问吕将军,你派遣刺客刺杀主公,乃是什么居心。”
吕布心中大恨:“血口喷人,吕某绝无刺杀袁公之心。”
张勋冷笑:“诡辩也。”
吕布手指骤然攥紧方天画戟,双目瞪着张勋,仿若要将他身上瞪出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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