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续一动, 整个汝南都跟着动了起来。
由此可见吕布对这个大舅哥还是十分信任的, 大约在吕布心目中, 严夫人嫁予他为妻,这魏续便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哪怕他这个妹婿对他妹妹再如何过分也无所谓。
这是典型的自私自利大男子心态,还十分的自恋。
既然魏续想通了,吕候自然是又重新回到了魏续身边, 听从舅父的吩咐冲锋陷阵了。
魏续先是将自己手下的兵卒全部都交给了糜蝉,由糜蝉坐下的天策弟子并藏剑弟子先带往阳翟,当然带队的是他自己的亲儿子, 比吕候大了两岁, 也是一名勇猛有加的悍将。
且魏续的儿子魏戈与吕候感情极好, 私下里来寻吕候时恰好碰上吕候在练功,二人切磋一番后, 早已对阳翟心生向往,听到父亲的吩咐, 连一声疑惑都没有, 便带着人马直接跑了。
可怜那些兵卒还以为又要征伐, 回家与家中老母妻子依依惜别后疾行数日, 来到一座壮丽的城池面前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繁华的景象。
只见城门口人来人往,城门外偌大的公告栏下面, 挤着不少年轻的男女, 且那些男女各个都是俊男美女。
魏戈只觉得自己好似乡下人头回进城, 眼睛都不够用了。
“魏小将军先随我入城见豫州牧大人。”
“好。”魏戈艺高人胆大的爽朗一笑, 转头就让自己带来的人安营扎寨,跟着糜蝉进了城内,连个护卫都不曾带。
一进城,城内的繁华再次让魏戈惊诧。
糜蝉浅笑:“不知小城可还入得了魏小将军的眼?”
魏戈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飘忽:“纵使当初的洛阳城,也不过如此了。”
“阳翟城颇小,倒不敢与洛阳想媲美。”糜蝉失笑的解释道:“阳翟城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尤其女子,各个身怀武艺,嫉恶如仇,待从寓所回去后,还请魏小将军约束座下兵卒,莫要出手调戏,否则的话是死是伤,我们豫州是不管的。”
魏戈闻言,吓了一跳,连忙点点头,可背脊还是忍不住的冒出一层冷汗。
他跟在糜蝉身后左右张望着,这座城池确实神奇,几乎人人携带武器,一旦两人发生口角,便立刻各自掏出四个桩来钉在四周,然后二人掏出武器就开始打,而桩外的人则见怪不怪,偶有人停下脚步看他们,也微蹙眉头,一副对他们的招数评头论足的模样。
怪!
实在是怪!
从进了这个城池开始,魏戈就觉得太奇怪了,这个地方,与他曾经见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不同。
“得人一牛,还人一马,往而不来,非成……”郎朗的读书声从街角传来,魏戈侧目,居然是十数个穿着布衣,踩着草鞋,脸上还脏兮兮的孩童,正围着一个布裙少女认真背诵。
再往前走,卖肉的小摊贩面前,一只只活兔装在里面,拎着篮子的女人手脚熟练的挑挑拣拣,等挑到心仪的兔,那摊贩便拿一个木槌,直接敲在兔子后脑勺,兔子蹬腿而亡,然后手脚麻利的从兔腿开始剥皮,小心的避开兔胆和膀胱,那利落的刀法让魏戈不由得看呆了。
糜蝉倒是不在意魏戈在此发呆,只是阿婉已经在寓所等候了。
所以她不得不开口:“魏小将军?”
魏戈回过神来,对着糜蝉抱歉的笑笑,然后又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糜蝉带着魏戈进了寓所的大门,寓所内一派忙碌景象,人人都脚步匆匆,对他们的到来也只是平淡一瞥罢了。
“糜师叔。”抱着竹简路过的弟子屈膝,糜蝉点头后又急匆匆的离开。
“师叔。”
“师父……”
一路走来,打招呼的声音不短,魏戈看的是心里痒痒的厉害,等糜蝉真的将他带到了阿婉面前,他才看见这个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阳翟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好看是真好看。
可是……却自带一股威严,让魏戈忍不住的心下一紧,不自觉的就站的板正了许多。
阿婉上下打量着魏戈,这个在史书上不曾留下名字魏小将军。
先是与魏戈寒暄了一番后,便让糜蝉带着魏戈去见严氏。
严氏看见魏戈,也不顾侄子已经快二十岁的大人了,抱着就嚎啕大哭,这些年,她过的实在是太苦了,日日夜夜的担忧,哪怕子女都在身侧都无法让她安心下来。
魏戈手忙脚乱的为严氏擦眼泪,等严氏终于平复下来后,他才小声的表示支持严氏休夫。
用他的话来说:“那个曹氏都能休夫,姨母为何不能?”
严氏顿时恼羞成怒,拿起锤衣棍就追着后面打。
不得不说,如今阳翟的女子当自强的风也吹进了严氏的心底。
但是严氏也不是不心动的,她跟随阿婉来到阳翟,亲眼见到阳翟城的改变,自然也就知道了阿婉身侧的女官乃是吕布后娶的妻子曹氏,她对曹氏并无恶感,只是看着她做了阿婉的女官,她不是不羡慕的。
后来吕玲绮鼓励她去慈幼坊帮着照顾孩子,顺便教孩子们读书。
她思考数日后便去了,从此身侧孩童环绕,她为他们启蒙《太公家教》,后来过的也算充实,可心底的苦闷却一直得不到疏散,如今看见自己的侄子来了,不知为何,心底的郁气一下子就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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