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远眼见此景,也不再多做掩饰,灿然一笑道:
“不知还有哪位前辈高人,愿上前来指教?
只是这次上来的,还望是多少有些本事的,否则连我吼一嗓子都接不住,那我师父传给我的招式可就没机会使出来了。”
“你!”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的那些喽啰们听孟修远说得如此直白,心中十分生气。
但再看一眼那三位此刻仍昏迷不醒的“前辈高人”,他们实在是没有勇气向孟修远再开口,只得灰溜溜地抬着人缩了回去。
反倒是一旁那昆仑掌门何太冲,幽幽地开口道:
“没想到,武当派当真是高人辈出啊。孟少侠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这般功力,实在是佩服。
其实说来,还是我们疏忽了。孟少侠若无依仗,又如何敢和我们打这样的赌呢?
看来孟少侠今日,是想要踩在我们这些江湖前辈们的身上扬名立万啊……”
何太冲此时心中已经将孟修远记恨上了,他推己及人,只觉得孟修远如此行事是为了借他们的名声上位,用心不良。
孟修远听了也不解释,依然是面带微笑,对着何太冲说道:
“何掌门,我听闻昆仑派剑法精绝,贵派先师何足道更是号称棋圣、琴圣、剑圣‘昆仑三圣’。
正巧前两日我师父刚传了了一门剑法,我还练得不熟,要不然您指点我一下?”
何太冲心中本就对孟修远生了恶意,现在听孟修远这么说,只觉得孟修远是在嘲讽他,也就渐渐失了风度:
“哼,狂妄!还没练好的剑法,也敢拿出来比试么?”
孟修远见他如此,觉得可以利用,于是故意愈发出言激他:
“哈哈,何掌门,你这就多虑了。
我刚不说了么,我师父传我的,这可是当世第一的剑法。即便是没练熟,和您过两招还是够用的。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师父当年还不及我现在这岁数呢,没怎么正经练武,就打败了贵派先师何足道先生。
我虽然天赋不及我师父,但怎么说也是在山上苦修了十年,想来不会替他丢人的。”
何太冲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他师祖何足道当年败于少年张君宝之后,将此事引以为毕生最大的耻辱,发誓一生再不曾踏足中原,直至临终之前都念念不忘。
现如今这桩丢人的旧事被孟修远重提,何太冲着实是被戳痛了伤疤:
“好小子,牙尖嘴利,竟敢如此欺我昆仑派?!
你快找个兵器,我倒要看看,你的剑法有你嘴上功夫几成厉害。”
在场众人见此情形,皆是十分惊异。虽然孟修远看起来武功不错,但毕竟是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晚辈,没人想到他会如此主动触怒作为昆仑掌门的何太冲。
即便是孟修远身后的武当七侠,现在也实在是为他担心。
“小师弟,草率了啊……”宋远桥喃喃说道。
他虽知孟修远内力深厚,但论及剑法,想来肯定是远不如醉心剑道几十年的何太冲的。
“怎么办,大师兄,要不要我们出手帮衬一下?
师父传小师弟那套剑法虽然神异,但这才不过教了两三天的时间,小师弟他如何能用来娴熟应敌啊?”殷梨亭小声地问道,心中亦是忐忑。
推己及人,他自认为若是比剑是肯定远不如何太冲的。孟修远以前向殷梨亭学过剑术,所以孟修远的剑法天赋,他还是了解的,想来这么短时间肯定很难练会那套高深的《紫霄剑气》。
“不可。小师弟他刚刚主动与人定下赌约,咱们若是出手了,那不就意味着认输了么。
相信小师弟吧,他敢如此,心中定是有所打算的。”一旁的俞莲舟听闻二人的对话,面色严肃地说道。
“也对,现如今也只有相信小师弟了。”张松溪闻言暗暗点头,随即看向孟修远,出声问道:
“小师弟,我看你好像没带佩剑,不如就用我这把吧。”
一旁殷梨亭闻言,赶忙摆手制止张松溪道:
“不可,四哥。你那把不过是寻常的精铁剑,肯定是不如何掌门的随身宝剑的。
小师弟还是用我这把吧,我这‘星云剑’当时寻来时可是费了好些功夫,算是难得的宝剑,应该可堪一用。”
莫声谷同样紧张,也跟着说道:
“不行,六哥,你那剑为求迅捷,弄得太轻太细,实在不适合一般人使用。
要不还是我跑一趟,去把师父那把‘真武剑’取来吧。
想来那剑,应该才是最适合小师弟的。”
眼看这武当众人忙作一团,何太冲心中愈发有了底气,忍不出出言讥讽道:
“武当派的诸位,不着急,慢慢选,一定要为你们小师弟选一把最顺手的剑。
否则到时候比剑输了,却还要来找借口,说什么兵刃不称手。”
“哼!”武当众人闻言生气,但因为心中担忧,也没法出言反击什么,只能纷纷冷哼一声作为回应。
反倒是孟修远一脸悠闲自在,满不在乎地朝诸位师兄说道:
“行了行了,别忙乎了,你们这也太不信任我了。
就对付那何掌门,需要这般紧张么。”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东张西望了起来,像是在找寻这什么东西。
“小师弟,我知道你心中有自己的主意。你要找什么样的兵器,我们帮你一起找。”俞岱岩见状赶忙出言问道。
“嗯……我就是想找一个差不多的……不用了,三师兄,我已经找到了。”
孟修远犹豫应答间,突然眼前一亮,朝着远处崆峒派所在的那一桌走了过去。
只见他走到崆峒五老中的关能面前,突然便蹲下身去。而后片刻,从桌底传来了他的声音:
“麻烦您抬抬脚,谢谢,你踩住我的兵器了。”
“哦哦,好。”关能不明所以,也只得赶忙收脚。
孟修远再站起身,却见他手中拿着一根沾了泥土的筷子,想来应该是刚才火工道士撤下餐具时太过匆忙,不小心掉落在桌子下面的。
在场众人见此,一时间有些沉默。
半晌,远处的张松溪才反应了过来,不敢置信地问道:
“小师弟,你该不会是想用这根筷子……”
“是了,这便是我的剑。”孟修远不等他说完,便笑着打断道。
说话间,他还不忘偷偷将这筷子往旁边崆峒弟子的后背上抹了几下,把上面的脏东西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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