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远闻言摇了摇头,没太将鸠摩智的奉承放在心上。
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这般坐立不动地比试气劲,着实是他占了便宜。
他两世以来,最为擅长的,就是这站桩输出的功夫。
像现在这般隔着两丈远硬碰硬地“对波”,天底下许是没有几人是孟修远的对手。
以鸠摩智的武学修为和战斗智慧,本来若是拉开架势、真刀真枪地与孟修远比上一场,虽说是仍没有什么取胜的机会,但却也至少不会有眼前这么大的差距。
可惜他不知孟修远实情,竟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输得干脆,也是理所当然。
“明王客气了。”
孟修远只朝鸠摩智点了点头,便再没有说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垂。
毕竟今日之事,主角还是在这大轮明王与天龙寺双方。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本因方丈当即已便会意,紧接着朝鸠摩智继续说道:
“阿弥陀佛,明王既已见识孟施主的剑法威力,并认其为‘天下第一剑法’,想来便已经没有必要再借我天龙寺的《六脉神剑》剑谱了。
此事既了,天色渐晚,明王不如随我去用些斋饭,也好让我等尽地主之谊。
明日一早,明王无论是想起驾回程,还是愿与我等交流佛学,贫僧都一定欢迎。”
说话间,本因带着余下天龙余下四僧已经站起身来,做出了一副送客的态度。
显然,他是不想给鸠摩智继续发难的机会,要趁着其被孟修远武功震撼的关口,一举将这件事情揭过。
却不想,那鸠摩智闻声以后,竟是一个字也不说,闭目静坐,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本因等人见状不由皱眉,可碍于礼节,又不能出言催促,只能便也这么站着与鸠摩智对峙。
约莫一盏茶时间之后,那大轮明王才突地有睁开了眼来,原本那惊惧、不解的表情消失,转为神色郑重地向孟修远说道:
“孟少侠,小僧细思良久,仍是想不明白你那《紫霄剑气》的道理。
可我现在想不通,未必将来也一直想不通
待小僧武学有所精进,一定还是要向你讨教的。”
“好说,明王若想切磋武学,我随时都欢迎。
你若得了什么神功秘法,让我满意,我倒也可以用这剑法和你交换。”
孟修远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这个武痴大和尚倒也没什么恶感。
双方此言一出,“牟尼堂”中的气氛当即便缓解了下来。
鸠摩智缓缓起身,朝天龙寺众人道:
“小僧今日叨扰,实在无礼,还请诸位高僧见谅
告辞了……”
言罢,也不等天龙寺众僧说话,便转身朝堂外走去。
天龙众僧见状,心中皆是一舒,赶忙追上前去,依礼恭送这位吐蕃国师。
却不想,就在大家都认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之时,那鸠摩智竟是突然转身,伸手扣住了距离他最近的保定帝右手腕脉:
“小僧技不如人,交换剑谱之事不敢再提,可身为吐蕃国师,却还有公事没有做完。
敝国国主久仰保定帝风范,渴欲一见,便请陛下屈驾,赴吐蕃国一叙。”
“你?!”
这一下变出不意,人人都大吃一惊。这番僧忽施突袭,以保定帝武功之强,竟也着了道,被他扣住了手腕上“列缺”与“偏历”两穴。
保定帝下意识地急运内力冲撞穴道,于霎息间连冲七次,始终没能挣脱。
本因等都觉鸠摩智这一手太过卑鄙,大失绝顶高手的身分,空自愤怒,却无相救之策,因保定帝要穴被制,随时随刻可让他取了性命。
而孟修远因为距离较远,虽看清了鸠摩智的动作,却也没来得及出手。
一时间,形势逆转,岌岌可危。
连那枯荣禅师也知道事情不妙,故意哈哈一笑,同鸠摩智诈道:
“他从前是保定帝,现下已避位为僧,法名本尘。
本尘,吐蕃国国主既要见你,你去去也好。”
段皇爷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是。
他知枯荣大师的用意,鸠摩智当自己是一国之主,擒住了自己是奇货可居,但若信得自己已避位为僧,不过是擒拿了一个天龙寺的和尚,那就无足轻重,说不定便会放手
哪知鸠摩智聪慧过人,明白段正明即便刚好最近避位为僧,大理全国也一定有盛大仪典,修塔造庙,决不致如此默默无闻。
他当时便戳穿了枯荣的小伎俩,将那保定帝抓得愈紧,使得天龙寺众僧无可奈何。
片刻之间,鸠摩智思路清楚,明白现在场中对他唯一有威胁的,就是那功夫深不可测的孟修远了。
因而,鸠摩智第一时间便看向了孟修远,开口诚恳说道:
“孟公子,我听你口音应该不是大理人士,反倒更像是宋人。
现在此事关系吐蕃、大理两国,你身为外人,没有必要掺和进来。
否则,便不只是江湖人的纷争了。”
孟修远闻言一乐,却是没想到,这鸠摩智竟拿吐蕃国来压他。
要知道,莫说是孟修远此时无门无派,江湖散人一个了无牵挂。便说那吐蕃国本身,本也就没有什么好神气的。
此世往返昆仑翠谷,途径雪域高原,一路上的见闻综合起来,孟修远对这吐蕃的国情还是了解得比较清楚的。
此时这吐蕃,早不是两三百年前那个令大唐都有所忌惮的庞然大物了。四分五裂、势力割据,被宋人评价为“西蕃无主”,一点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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