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孟修远才算是完全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张三丰通过太极拳整理自己毕生所学,将其融汇贯通,以至于最终凝聚出了自己的武道意境。
可谓是突破了一个大境界,打开了一片武学新天地。
有这般好事,老人家自然是也想着自己这个小徒弟的。
于是他便暗自琢磨孟修远过往的武学特点,将自己尽量代入孟修远的位置,然后再凭借他此时境界上的优势,高屋建瓴地替孟修远打磨出了一套独属于他的太极拳。
这“私人订制”版的太极拳,不仅仅是一门武功,更是一套习题、一个教具,指引着孟修远也能朝着那“武道意境”的方向努力。
“可惜,你的功夫虽由我启蒙,可在你下山的这十年间,你自己却也学了、创了不少新的东西。
我终究不能完全代替你,帮着将你所学的这些武学融会贯通到一起。
再者说,这太极拳本就是以我自身的武学理念创出,作为底子,本就和你的武学理念有些不符。
恐怕我替你创的这拳法,很难让你直接摸到门槛,而最多只能帮你略微指点方向而已。”
说到这里,张三丰不由得有些遗憾。
武学练到他与孟修远这种地步,更多的还是自我领悟与自我突破,他即便是站在高一层次的角度上来指点孟修远一下,却也能做的不多。
孟修远闻言,倒没觉得失落,反倒笑着对张三丰说道:
“师父,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需要手把这手去教。
这拳法能领着我体会到那所谓‘意境’的感觉自然好,若是不行,那也同样意义非凡。
毕竟您可知道,要做成一件艰苦卓绝的难事,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
“哦,是什么?”
张三丰听这个小徒弟竟同自己讲起了人生道理,不由随之一笑,虚心问道。
“最关键的是,知道这件事是有机会能做成的。”
孟修远看着张三丰,认真说道。
“有机会能做成……”
张三丰暗自琢磨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只觉得孟修远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
路到尽头时,很容易迷茫徘徊。这时候别人一句“前面还有路”确切信息,自当是十分珍贵。
“况且,上次临别之时,师父您不就说了么,咱们走的路子本就不一样。
您老人家这几年有所收获,我却也没有空耗时间……”
说着,孟修远也不多做解释,以行动代替言语,当即进入了“压缩真气”的状态。
“哈”地一声清喝之后,孟修远头发、衣服纷纷被真气吹得飘飞而起,随即他右掌猛然向前一拍,竟是隔着三四丈的距离,硬生生拍断了院外一片连着十余根青竹。
“好厉害的《震空掌》,我创这功夫的时候,可都没想到其竟然能有这般效果。
你这压缩真气的路子,算是也成了?”
听得“咔嚓”断裂声接连响起,看着断竹横飞的样子,张三丰也不由得为之又惊又喜。
单以招式威力而论,此时的孟修远,已经远超过他所能达到的极限。
可以说和他那“武道意境”一样,同样是突破了此世间现有最高的武学成就,走到了一片新天地。
孟修远听得师父赞扬,心中也很高兴,只不过实事求是,还是摇了摇头:
“算不得成功,只能说略有些头绪而已。
您看我这一身真气从毛孔迸发出来,就知道这一招该有多大消耗了。
威力虽强,但却不能常用,只能偶尔用来当做爆发的手段。”
孟修远每次用这压缩真气的功夫时,便会头发、衣襟飘飞,自然不是为了耍帅而有意为之。
实际上,这反倒是他功夫没练到家的表现。
短时间为求压缩真气至液态,必然需要利用真气互相积压碰撞。
在毛孔无法完全封闭的情况下,一部分真气向丹田内被压缩,自然也会有一部分被挤得冲出身体逸散。
动量守恒、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只能说这些物理规律,同样适用于内功修炼之中。
“已经很不错了,我想此世间应该再无一人,能用出你这般威力的招式。
这一掌击去,除非对方闪躲及时,否则再厉害的对手也非死即伤。
咱们行走江湖,本就与行军打仗不同。
这招式消耗大些,也不算是什么毛病。”
张三丰对自己徒弟这功夫进步十分满意,全然不吝于出言表扬。
按他来想,孟修远这一招虽然不算完美,但对于江湖中人比武来说,却已经是足够了。
只是孟修远闻言之后,反倒刚好被戳到痛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他可是刚刚因此吃过亏,得过深切教训的。
若是没有这般缺点,光明顶山路上他与王保保的这一战,必然会轻松许多,无需那么精心算计、也不会最后将自己逼到那么极限的境地。
“修远,你这幅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三丰看出孟修远表情之中有所深意,于是温声询问道。
“师父,你常年闭关,可能有所不知。
当今这天下纷乱,义军四起,元朝廷气数将尽,正是抗元的大好时机。
咱们江湖人,许是也要参与到军阵厮杀中去了……”
说着,孟修远便索性从头说起,将这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事情简略向张三丰都诉说了一遍。
其中元军出现之前,孟修远以武力调和六大派与明教纷争的那部分,张三丰听到尚且显得还算平静,最多也就是偶尔温声提醒孟修远,让他以后应对那五大派的长辈多些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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