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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陈希亮抬头往前看去,只见二十丈外是个山谷口,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但让儿子这样一说,便觉着像个择人而噬的巨口。
“看谷中有尘土扬起,飞鸟盘旋不落,必有百余人藏身谷中。”陈慥一边大口嚼饼,一边低声道:“却一点声响都没有,不是伏兵是什么?”
陈希亮心中一紧道:“怎么办?”
“回镇上去……”陈慥说着一拍大腿,大声道:“哎呀,爹,瞧我这糊涂劲儿,装笔录的包袱丢在镇上了!”
“啊!”陈希亮怒道:“蠢货,你怎么不把自己也丢了!”
“当时光顾着离开了……”陈慥小意道。
“还不赶紧回去找!”陈希亮喝骂着,父子俩便牵着驴转回头,陈希亮犹自不休道:“快点快点,要是丢了的话,看我不把你皮撕下来!”
山谷里果然埋伏着人,看这爷俩快到谷口却又转回,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一个头目望向贴了大胡子的赵宗汉:“老大,怎么办?”
“妈的,想溜!”赵宗汉吐掉嘴里的草茎,拔出腰刀道:“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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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陈慥一直注意着身后,见山谷中有人影闪出,也不管那驴了,赶紧扯着老爹,撒丫子朝镇上飞奔。
“追啊,追上他们赏金百两!”看他们开始跑,赵宗汉的人也全速追杀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陈希亮毕竟年纪大了,跑出去二里地,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脚上也开始拌蒜。陈慥见状,竟把他一下扯到背上,背着老爹狂奔起来。
“六郎,快放下我。”陈希亮回头一看,见追兵越来越近,急道:“不然咱俩都跑不了!”
“那就死在一块!”陈慥咬牙切齿道,话音未路,便听嗖地一声,一支弩箭从两人耳边划过,紧接着嗖嗖嗖嗖,又是数支弩箭飞来。
看来对方是怀着必杀之心而来,竟然备有弩弓!
方才要是懵懵懂懂一头闯入谷中,爷俩肯定被射成刺猬!
陈慥担心会射到父亲,怒吼一声,把老爹从背上甩到面前,双手接住,由背改为抱着,继续向前跑。
眼看着要转过山梁,陈慥突然一个趔趄,大腿中了一箭!
他竟悍勇异常,中箭之后,犹自抱着老爹狂奔不止,鲜血洒了一路,触目惊心。
“他中箭了,跑不了多远了!”杀手们大喜过望,加紧追赶。陈慥的速度果然还是受到影响,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一个杀手站住脚,调匀呼吸,端稳弩弓,瞄准陈慥的背部,便要扣动弩机。
双方距离不足十丈,基本上百发百中!
便听弓弦响处,一团血花飞溅,陈慥仍在撒足狂奔,那杀手却心口中箭,一脸惊恐的倒下……
其余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弓弦,几十支弩箭射来,又撂倒了十几个。
“有埋伏!”看到几十条劲装汉子,高举着从山脊上杀下来,杀手们才如梦方醒。顾不上再追击目标,便和这些突如其来的敌人战在一处!
见来了救兵,陈慥咬牙跑过山梁,便再也撑不下去,双膝一软,扑倒在地。
陈希亮被甩出去老远,顾不上浑身疼痛,赶紧爬起来查看儿子的伤势。
“叔叔,先离开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陈希亮抬头一看,便见一身劲装的宋端平,满面尘灰的从山坡上跑下来!
“端平,你怎么在这儿?”陈希亮又惊又喜道。
“说来话长。”宋端平查看一下陈慥的伤处,便拦腰把他抱起来,带着陈希亮上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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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平的父亲医术高超,他虽然只学了三脚猫,但处理外伤还是驾轻就熟。陈慥已经晕过去,倒省了给他麻醉,宋端平挥刀砍断了箭杆,用镊子夹出箭头,看一看皱眉道:“箭上有毒!”
“怎么办?”陈希亮大惊道。
“还好有从交趾带回来的犀角,这是解毒圣品。”宋端平手麻脚利的给陈慥处理伤口,轻声安慰道:“加上六郎体壮如牛,应该能挺过去的。”
陈希亮心下稍松,握着六郎的手,叹气道:“都是我拖累了他!”
“怨我们,来得太慢了。”宋端平羞愧道:“险些误了伯伯和六郎的性命!”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陈希亮问道。
“三郎一直盯着赵宗实一伙人,就怕他们狗急跳墙。”宋端平道:“后来发现赵宗汉领着他那帮手下东来,便猜到他们要对伯父下手。”
“丧心病狂!”陈希亮恨道。
“他本要亲自来前,却被事情绊住了,”宋端平道:“我便主动请缨,带人前来保护伯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道,“前天我们到了齐州,本来盯紧了这帮人可能更好,但我担心他们还有杀招,便顺着六郎留下的信号,一路追踪至此,谁知险些被他们抢了先。”
“原来如此。”陈希亮点点头,转目去看山坡下的战场,才发现那里战至尾声……宋端平的手下虽然人少,但各个武艺高超,竟杀得对方尸横遍野,只逃掉几只漏网之鱼。
这时,两名手下压着个俘虏上来,对宋端平道:“大哥,看这小子是谁?”说着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
宋端平看一眼那张带着血污、满眼仇恨的脸,笑道:“这不是十六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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