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左侍郎洪承畴。”
“翰林院侍读学士孙之獬。”
被搀扶着坐到椅子上的黄台吉,看着眼前两个面带倨傲之色的明国文官“明皇何意?”
他可不相信李云泽会放过大好的机会,派人过来是劝降的。
相貌堂堂的洪承畴先行开口“吾皇万岁怜悯城中百姓,命吾来劝降诸位。”
这话一出,王公贝勒们神色各异,不过却是有不少人悄然松了口气。
都是战场上打了老仗的,并非所有人都像多尔衮哥俩那样看不清楚形式。
能投降被招安,也是好事。
黄台吉明显有些愣神,从李云泽的一系列动作来看,不像是如此没有远见之人。
真要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修养个几年说不得就能恢复过来。
“万岁有何条件?”黄台吉的称呼立马就变了,只要条件合适,让他称臣完全没有问题。
有些局促的洪承畴,目光示意身边的孙之獬。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侍读学士,当即上前一步“万岁说了,废伪号,交出军资土地。族中人等,全部流放济州岛牧马。”
废除大汗的称号没问题,随时都能重新举起来。
交出军资土地也不是不行,可不能全都交出去,必须要留一块地来回血。
可流放济州岛养马...
“济州岛是何处?”
“朝鲜的一处海岛,上面有当年蒙古人开始的养马场。”意气风发的孙之獬跟着说“还有一条,老奴直系子嗣,皆斩!”
大殿之中,顿时一片哗然。
性子急躁的多铎,更是干脆拔出刀,直接架在了孙之獬的脖子上。
他们也想和谈,可前提是能保命。
可现在命都不给他们留下,那还谈个屁呀。
之前还意气风发的孙之獬,腿肚子都在颤抖“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一旁的洪承畴当即呵斥“孙学士,慎言!”
大明可从未承认过鞑虏,何来两国之说。
那边黄台吉倒是有些释然了,果然不是真心想要劝降,可为什么要来上这么一出?
洪承畴这里向着黄台吉拱手“吾皇还有要求。”
“说。”
“吾皇命你率老奴诸子于城门外自尽谢罪,交出哲哲,布木布泰为婢...”
本就已经满腔怒火的多尔衮,听到李云泽居然打布木布泰的主意,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历史上他能为这个女人放弃皇位,现在只会更加迷恋。
‘呛啷’
暴怒的多尔衮拔出刀,快步上前,直接给洪承畴来了个透心凉。
满心不敢置信的洪承畴,瘫倒在地“...蛮夷无礼...”
两国交战斩杀使者,毫无疑问的蛮夷。
那边多铎见状,也是举起了刀准备劈了孙之獬。
此时的孙之獬,已经被直接吓尿了。瘫软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求饶。
“等下。”
到了此时,黄台吉终于是明白了李云泽想要做什么。
这是想要借自己的手,来除掉这两个使者啊。
看了眼已经没了进气的洪承畴,黄台吉暗道可惜。
李云泽想要做的事,他就得反着来,可惜了洪承畴。
“孙学士无需慌张。”眼神之中闪过一抹轻视,不过黄台吉的话语却是极为温和“以后为我大金效力,本汗自不会亏待于你。现在,与本汗说说明军的情况。”
被吓傻了的孙之獬,为了求活,倒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讲了出来。
“送孙学士去休息。”黄台吉看了眼躺在血泊之中的洪承畴“取下他的首级,仍到城外。”
“鞑虏残暴,朕必将为洪爱卿报仇雪恨。”
神容坚毅的李云泽,用力挥舞拳头“厚葬洪爱卿,传旨礼部追谥。”
“万岁。”温体仁上前行礼“未曾见孙学士出城。”
“等破城之后就知道了。”李云泽摆摆手,对此毫不在意。
以孙之獬的人品,大概率是洪承畴死后被吓到投降。
这样也好,破城之后会死的更惨。与其多活这两天,还不如跟着洪承畴一起上路。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李云泽平静的下达命令“明天攻城。”
寒风呼啸,冬日里的沈阳城下,已然是飘起了鹅毛大雪。
一夜之间,天地之间银装素裹,入目所见全是一片白色。
城内的鞑虏们,脸色比外面的雪地还要惨白。
明军并没有像是之前说的那样,天降大雪之后就退兵离开,反倒是积极地做着攻城准备。
百余门火炮在城南一字排开,轰隆隆的炸雷声响撼动四野。
灼热的炮弹不断撞击高大坚固的城墙,将外城包着的城砖撞的四分五裂。
城砖被砸碎之后,露出了内里的青条石,轰碎这些青条石就麻烦的多。
猛烈的炮击持续了大半天,一直到天色暗淡才宣告结束。
南边城墙的青条石,也已经被轰碎了大半。
照这个速度来看,最多明天下午的时候,这边的城墙就将彻底完蛋。
明军吃过晚饭,纷纷回到各自厚实的帐篷里休息,等待着明天到来的大战。
而此时沈阳城的南城门却是被悄然打开。
千余精锐鞑虏,策马冲出城直扑明军的炮兵阵地。
不干掉这些火炮,明天就得破城。
抱着必死之心发起冲锋的鞑虏,在距离火炮阵地只有百十步的地方,前排的骑兵突然齐刷刷的连人带马翻滚摔落。
鞑虏能想到突袭炮兵阵地,明军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们早已经在这里挖掘了成千上万的陷马坑,冲的越快摔的越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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