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你说的生意有什么关系?”
祂口中喷出白息,已按捺不住要拍死许舒。
许舒忙道,“故事里的妖僧之路,就是我要和道兄谈的生意。”
祂怔了怔,扬起的巨尾缓缓落地,越想越觉有搞头,“你的意思是让我效仿妖僧,可我这等体量,如何能入得富贵人家宅第。”
许舒道,“妖僧有妖僧的路,道兄有道兄的路,且道兄前半段路走得不错,比如慑服下河村村民,又比如修建这龙王庙。
但后面的路走窄了,献祭和恫吓怎能比得过朝供和信仰。
依我之见,道兄要做的是施展本事,惠泽乡民,再时不时给富贵之家托一托梦。
随着时间推移,口口相传,龙王庙的香火还怕不盛?
只要香火旺盛,扩建龙王庙易如反掌?
扩建之后,庙宇广大,香客众多,银钱广进。
有此为根基,道兄收一二乡民为腹心,何处买不来几个童男女?
如此操作,上下无碍,乡民不告,官府不究,才可持之久远。”
祂听傻了,翻来覆去地想,都觉得许舒给出的办法,比自己弄出的献祭高明十倍不止。
“这真是个天生的坏人啊!不行,和这样的坏人打交道,我会不会太危险?”
祂忧心忡忡,但又拒绝不了许舒描绘的美好愿景,又传出意念道,“你想要什么?”
许舒微微一笑,目光悠远,“我曾经拥有过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金银钱财,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
道兄应该懂我。”
祂暗道,“原来是想要托梦秘法,可惜,纵我想传,你也学不会。”
祂传出意念道,“这个简单,只要你助我成事,我自不会亏待你。”
“终于忽悠瘸了。”
许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当务之急,是要应对官府的进剿。不过有我运作,道兄无忧。只是道兄得暂避风头,等风声过去,咱们再按部就班。”
他看得出来,祂有人类的智慧,但绝不属于老奸巨猾那一拨。
眼下,祂已被忽悠瘸了,许舒觉得犯不着让段阔海来硬拼,能设的局太多了。
他正要催促祂先撤,扑通一下,庙顶多出个大窟窿,段阔海临空跃下,高声叫道,“好小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死了呢。哈哈,把心放肚里,剩下的我来摆平。”
便见他持一根丈八长矛,凌空激射祂。
祂狂怒,巨尾一甩,誓要把许舒拍成肉泥。
许舒闭目待死,恨极了猪队友。
段阔海长啸一声,掌中长矛一扫,抢先一步,扫开铁笼。
随即,段阔海身子如按了弹簧一般,原地拔高三米,长矛凌空扫出,正中祂的巨尾。
他一个卸力借力,高高跃起,跃上祂的阔背。
祂剧烈地扭摆身躯,段阔海却似长在他身上,任凭他如何要摇摆,始终无法摆脱。
整个龙王庙被撞得剧烈摇晃,断石乱飞。
祂见甩不下段阔海,开始满地打滚,这下,段阔海不得不抽矛而出,腾空再上。
段阔海避开扑击,出手如电,一连在祂庞然的身躯上,刺出五六个血洞。
祂狂吼不绝,知道奈何不得段阔海,怨毒无比地盯一眼许舒,身躯一摆,朝河中扑去。
庞然的身躯,游走极速。
砰,砰,几个陶罐落在庙门前,大量黑色火油流了一地,蔓延至河岸边沿。
嗖,一支火箭射中火油,顿时腾起冲天大火,挡住祂去路。
祂天性畏火,不停后退,段阔海挺矛杀来,祂竟克服生物本能,硬是朝着火海冲去。
噗,噗,长矛又在蟒躯上钻出数个血洞,祂还是拖着烧着的身子,冲进蒲河,掀起滔天巨浪。
段阔海急得腾身而上,要跃过火海,扑入水中。
那祂竟不逃走,腾起巨大的头颅,怒视着段阔海,似在等他来战。
“段队,不可。”
许舒疾呼,“这孽畜身体庞大,在地上看似行动快捷,实在不是他的全部实力。在水里,能借浮力,祂比在岸上灵活十倍。”
段阔海立在汹汹烈火边上,愤恨不已。
就在这时,那祂竟然张开嘴巴,吐出结结巴巴的人声,“我…要……你们都……下来……受死,若……是不下,我屠尽……下河……村……”
“这是气得开始说人话了?”
段阔海惊愕不已。
许舒道,“蛇类没说话的器官,这是气波震动水波,模拟出的声波,这孽畜会的挺多。”
“还聊,段队,得通知下河村紧急疏散。”
一根绳子从屋顶破洞垂下,秦冰附绳滑下。
“不来……我走……人死……村灭……”
祂卷动身形,河面升起水墙。
许舒朗声道,“段哥,我知道这庙里藏了一件宝贝。”
说着,他麻利地捅开铁锁,出了铁笼。
此话一出,水墙倒卷,祂冲出河面,疯狂朝庙门方向冲来。
许舒高声道,“段哥,水泥墩子下面,那深褐色的坟起,帮我砸开,里面有宝贝,别弄伤了。”
段阔海掌中长矛如毒龙探出,吻在地上,坟起的青石应声而裂。
哗啦啦,祂卷出大量的河水,硬生生冲散了火海,轰地一下,祂游上岸,狂冲而来。
许舒扑向地面炸开处,伸手一掏,拽出一片颜色暗沉的纯金色树叶,猛地一个翻身,抱着秦冰翻过水泥祭台。
砰的一声,巨大的尾巴砸在水泥台上,粗厚的祭台瞬间垮塌大半。
“死来!”
运气多时的段阔海一声断喝,长矛飚射,在空中荡着长音,宛若白虹贯日,击中祂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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