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涨红了脸看他。
虽然听过男性告白多, 但再大胆的少年, 也不会说这样露骨简单的话。许是他这几天放纵的结果, 她脑子几乎是一片混沌, 反反复复都是那句想做你男人。
她咬唇,耳根都红透了:“仇厉, 你别乱说!”
他笑笑,也不逼她:“好。”
诺诺脸颊还是发热, 她别过头,不去看他了。
车子开到半路,仇厉接到电话说东区地皮那边出事了。原因很简单, 都是老工人,习惯往上扔砖头,这样省力, 上面的人往往也能接住。
但这次疏忽过失,没有接住。
下面的人被砖头砸了, 上面的人指骨被砖头打中, 疼痛之下没有站稳,竟然摔下来了。上面接砖头的人当场死亡。事关人命,那边闹起来了, 所以才慌张上报。
仇厉脸色沉了沉。
他知道逆天改命很多后果, 蝴蝶效应的巨大也会发生很多不一样的事。
他按了按蓝牙耳机, 很冷静道:“人先安抚着, 我马上过来。”
那边是林区, 东区才开发,郊区边缘,出了事都很慌张。要是没闹出人命,是不会报到仇厉这里的。平心而论,他这样的商人,有几分轻贱人命。要是换成以前,他即便知道了,也只会轻飘飘地说句,拿钱摆平。
但是此刻他看了眼身边的诺诺,眼神柔软了几分。
他开始信因果轮回,说句真话,他这样的混账东西,只有诺诺的命对他来说才是命。然而因果种种,他开始怕自己作孽太多,不能多陪她几天。
所以他决定过去看看。
薛散他们的车跟在后面,仇厉问诺诺:“你先回家?嗯?”
诺诺从他寥寥几句对话中分辨出出事了,貌似挺严重的。如果她回家,一大半保镖都会跟着她回去。仇厉似乎很注重她的安全。但显然他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这是个骨子里很霸道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诺诺犹豫了下:“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仇厉皱眉,看见她忐忑担忧的模样,第一次体会到了她真切的关怀。他没法拒绝:“好。”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东区地皮。
这边往里面走修了很多富人别墅,仇厉下车才发现那边隐瞒了。岂止是一条人命,这里有人在闹事起哄,工人都罢工了。
他的车子是豪车,一排保镖下来挺唬人的。
闹哄哄的人群静了静,管东区的经理没想到总裁会亲自过来。脸色都变了,他见仇厉眸光冰冷,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隐瞒,这样的情况平时压得下去的。”
仇厉冷冷说:“你不用在仇氏工作了。”
经理脸色灰败,但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诺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大型暴动的的景象,她还怔楞着,手却被人握住了。
仇厉拉着她,一言不发,抿唇的侧颜冷峻。
“出事的人家属呢?”
家属举着不知道哪里扯来的旗子,一见到西装革履的男人,那样的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半晌被人推了一把才站出来哭一条人命的事情。
仇厉分外平静:“赔偿全额打过去,家里的老人小孩仇氏供养。还有出了事的去登记,核实以后赔款。再闹事不满的……”他扫过众人,“和仇氏解约,回家去。”
他的语气和滚回去没什么两样。
“还有人不满吗?”
没人敢吭声,聚集的人群隐隐有散去的趋势。
大楼还在建设,人不工作了,机器却不停作响。诺诺觉得耳边都是嘈杂的声音,仇厉却觉得不太对劲,他握住诺诺的手紧了紧,听到浅浅风声的时候,他猛然抱住她。
保镖都没反应过来,诺诺也没反应过来。
她只听到闷闷一声响,沉闷的、狠狠打在身体的声音,抱住她的男人身体颤了颤。
下一秒一块尖锐的铁皮落地。
她觉得这一刻分外漫长,男人宽厚的怀抱,远处机械钝钝的声音。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护住了他。
男人嗓音微哑:“吓到了吗?”
她愣愣抬眸看他,她知道,一个鸡蛋有了加速度,都会砸死人。
机械投掷过来的,是一块有重量的铁皮。
保镖和这边的下属反应过来,一部分去抓人,一部分联系医院那边。
她呆呆伸手环住他,手微微往上,一手的黏腻。全是血,诺诺脸色白了。
他轻轻撩了撩她额发,语调沉稳:“没事,别怕。”
她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仇厉是自己撑着上了车,车子往医院开的一路上,他面色都很平静。甚至还在和薛散通话:“不是简单的意外,先前东区竞争的人查一查……嗯,蓄意伤人。”
诺诺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然而他始终没有表现出剧烈的疼痛,仿佛是一个失去了痛觉的人。
他还在冷静地安排:“把小姐送回去。”
诺诺眨了眨眼睛,他转头看她,语调温和:“回家吧,我没事。”
她不说话,骤然有些难过。
那会儿是正午,阳光炎热。她小心把自己柔软的小手放进他的掌心,他感受到掌心的触感,一瞬间有种想笑又想哭的冲动。
两辈子,许多年,诺诺是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他嗓音很哑:“你下午有课,先回去上课,嗯?”
她摇头,握住他的手指紧了紧。
车子一路行到医院。
这里也是仇厉的地盘,他看了眼医生,医生连忙对诺诺道:“小姐外面等,处理伤口和核磁共振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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