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大批敌军正自西面而来!”朝歌,衙署,曹彰飞奔进来,对着曹仁悲声道。
曹仁默然的点点头,围攻黎阳的大军到来,也说明黎阳已破,夏侯渊他们必是凶多吉少。
“贼势凶猛,且如子文所言,敌军必会以韩琼说降城中将士……”曹洪坐在曹仁身边,看着曹仁道:“子孝,此战不好打!”
何止是不好打,就眼下的局势还有楚南军表现出来的战力来看,几乎是必败之局。
别说韩琼出面,就算没有韩琼,敌军主力围过来,城中将士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士气、军心、民心恐怕会在一夜间丧失,本就不如人家,民心若失,没了护城青气,这朝歌失守几乎是看得见的未来了。
“仲达?”曹仁将目光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司马懿。
司马懿叹息一声道:“在下也无取胜之法。”
事到如今,面对这种局势,谁来了也没用,把楚南换到这里也是这个结果。
“子文、子丹。”曹仁看向坐下的曹真和曹彰道。
“叔父有何吩咐!?”二人连忙起身道。
“趁如今敌军尚未合围,你二人带领一些亲卫突围,去与子桓汇合吧。”曹仁看着二人道:“莫要想着报仇,活着,将我曹家血脉传下去。”
楚南大势已成,就算曹仁这些人,面对楚南,仍旧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将这副担子交给曹丕他们,显然更不可能。
“叔父,我不走!”曹彰站起身来怒道,为什么夏侯渊是如此,曹仁也是这般:“那楚南也未必就一定能胜,为何尚未开战,叔父便要……便要提前布置这些?”
他终究没说后事,只是不忿道:“大敌当前,却只想留后路,便失了锐气,如何能胜?”
“家族最重要的,是传承,子文,莫要逞一时之勇,去吧。”曹仁叹了口气,他也想争一争,但眼下的局势,他连一丝机会都看不到,如何争?
“听话!”曹洪伸手揉了揉曹彰的脑袋道:“于家族而言,能留有一丝血脉才是最重要的。”
“那叔父为何不与我等一起?”曹真不解道。
“走不了,若我们都走,别说楚南会一直追下去,于禁他们也不会坐视,快,趁着楚南未至,去吧。”曹仁说完,将目光看向司马懿:“仲达。”
“将军。”司马懿对着曹仁一礼。
“这大半年来,多亏了仲达相助,我等才能守住这朝歌,然如今势穷,我曹家与楚南有血海深仇,楚南不会放过我等,但先生不同,与子文他们一同去吧,至于今后如何,全看先生运势了。”曹仁说完,对着司马懿一礼道:“就此别过。”
司马懿叹了口气,曹家和楚南是血海深仇,他司马家又何尝不是?邺城被破,虽然没有得到消息,但以楚南待自己的态度,司马家估计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不过司马懿也确实没准备在这里跟楚南死磕,明知不可为,不如蛰伏再觅良机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多谢将军!”司马懿对着曹仁一礼:“将军珍重。”
“珍重!”曹仁点点头。
司马懿起身,对着曹彰和曹真道:“两位公子,既有血海深仇,便更不该轻易言死!我等既然并肩作战一场,懿还是希望两位公子能放弃一时之喜怒,随在下一起离开,人活着才有希望,死的再壮烈,但终究是成全了对方,非智者所为!”
“叔父保重!”曹彰双目通红的给曹仁跪下,狠狠地磕了一头,而后起身。
“嗯。”曹仁宠溺的看了看曹彰:“以后叔父不在,这曹家就靠你们了,遇事多听子桓的,莫要冲动行事,我曹家……已经没了冲动的资格。”
以往曹家势大,小辈们胡作非为,曹操他们也能给兜得住,但随着曹操以及他们这些老一辈曹家人死去,曹家就靠这些小辈们撑着了,没人再为他们遮风挡雨,再捅出篓子,就得自己解决了。
“嗯。”曹彰答应一声,和曹真一起,带着司马懿出城,杀退了一波伏兵后,遁入山中,向邯郸一带飞奔而去。
至于接下来是帮袁绍,还是去其他地方,那就得问曹丕了,曹彰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痛快的杀一场,一泄胸中郁愤。
众人离开后,曹仁看向曹洪道:“明日我带文谦和牛金出阵,你守城,八门金锁阵已经练成,虽然机会不大,但总比固守城池好,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向城中喊话,那般士气会彻底崩掉。”
他这大半年来,没有像夏侯渊那般与张辽互有攻守,而是只守不攻,为的就是练成这八门金锁阵,本来是想以此阵反攻杀败于禁,而后与夏侯渊联手击溃张辽,最后和袁绍一起南北夹击楚南,将其彻底绞杀。
可惜袁绍不中用,接连大败,待曹仁将这八门金锁阵练成时,却大势已去,现在这八门金锁阵,也只能用来拖延时间以及跟楚南拼命了。
“放心,有我在,那于禁攻不进来!”
另一边,楚南带着张辽、高顺、黄忠、韩琼、张合、纪灵众将以及八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直取朝歌而来。
昔日只有于禁那一部,兵力与对方相若,对方又有护城青气,难以破城,但如今,楚南集结的可是他此战派出的全部精锐汇聚朝歌,足足十二万大军合围,破朝歌也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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