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近日似乎颇为憔悴。”离了袁府,田丰和沮授坐在一架马车里,田丰有些忧心。
今天的袁绍状态很不对,不但气色、精神都很萎靡,更是暴躁易怒,要知道以前的袁绍可是很注重自身气度的,但今天,却毫无名师风范可言,感觉上跟个暴君一般。
“该是最近几日为战事所扰,未曾休眠。”沮授叹了口气,最近战事确实有些叫人烦心,离狐被破还可说对方是因己方将士生了骄兵之心,对方趁虚而入,但这次河内之战,那就是被人家强攻过来的,甚至连失大将,袁绍愤怒是可以理解的。
田丰看了沮授一眼,叹息一声道:“公与当知,我略通医理。”
沮授点点头,这略通在他们这种名士嘴里说出来,其实一般代表着我某项技能不错,略通也只是谦辞,田丰确实懂医术而且还不差,只是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莫非自己有病?
沮授有些古怪的看着田丰:“元皓想说何事?”
“主公眼底浮肿、目中尽是血色,周身正气浮躁,乃是多日未曾休眠。”田丰解释道。
所以呢?
沮授看着田丰:“主公心忧战局,多日不眠也是常事吧。”
“此外还有肾气衰竭之相,主公修行观想之术已有一载,身强体健,此前观之,神完气足,便是行房事,也不可能伤到肾精。”田丰再度给沮授这个没有医学常识的人解释了一下。
观想之术对人很有好处,别的不说,身体会随着观想之术的加身而不断强壮,哪怕并非身体类天赋的,体质也会在观想中提升。
袁绍修行一年多,观想之术不差,之前看,也是神完气足,精力充沛的样子,但在几日之间,却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这可不是熬几天夜能达到的效果。
“何以至此?”沮授也重视起来,看着田丰,他心头浮上一个念头,但不敢多想。
“就是你想的那般。”田丰点点头。
沮授皱眉道:“府中刚经历那些事,主公他……”
刘氏刚刚把袁绍几个宠妾给弄死,这个时候,袁绍找谁去?难不成找刘氏?
老夫老妻不眠不休大战几夜?
沮授和田丰连忙打散脑海中不该出现的画面,妄议主公家事,实在不该,不过应该不是刘氏。
“主公私事,我等本不该妄议,不过这大战在即,却沉湎女色,实在不该!”田丰叹息一声,若是袁绍犯了什么大错,田丰刚才堂上就直接跟袁绍说了,但男欢女爱这点事儿,谁都不能避免,也不是什么大过,只要不沉湎进去便可。
袁绍出身贵胄,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想得他宠爱不难,但想要让他沉湎其中却是难。
一般会沉湎于女色之人,通常也多是没接触过真正的美色,才会为其所迷,对于袁绍而言,田丰倒是不太担心他完全沉湎进去,只是这不眠不休的荒唐,多少有些过了,而且已经影响到公事了,袁绍今日在堂上的状态就很不对,竟然想要让一个没领过兵的司马懿带兵。
“此事小事尔,待明日议事时,暗中提点主公一番便是。”沮授对此也不甚在意,现在还没到那时候呢:“元皓看那司马懿如何?”
想到方才的司马懿,田丰点头道:“倒是个人杰,胸有韬略,不卑不亢,那坊间传言,倒未必是虚。”
“然我观此人,鹰视狼顾,有妨主之相。”沮授沉声道。
田丰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皱起眉来,沮授擅望气,也能看相,这点田丰是清楚地,既然沮授如此说,那这司马懿或许真有问题,对于好友的本事,田丰还是相信的。
“如今主公已经命他随军出征,且司马家与楚南也算不共戴天,至少此事之上,司马家必会全力以赴!”想了半晌后,田丰叹道,眼下就算知道司马懿有问题,也不能真把人怎了,而且以司马家的情况,田丰不相信那司马懿会在这个时候倒戈。
现在双方是有共同敌人的,至少此番大战,司马懿必会全力以赴。
沮授点点头,眼下也只有这点儿安慰了。
另一边,因为楚南已经打到河内的关系,曹仁领命后,需立刻出征,这一次,对手可是楚南,曹家上下都在积极准备。
“此番子廉、子丹随我出征,稍后我会着人去找文谦。”曹仁看了看家中众人,曹洪和曹真跟他去,加上一个乐进,这个阵容可已经不弱了。
“叔父,此番所对,乃是那楚南!”曹丕拉住曹仁的手,有些担忧道。
“那又如何?你爹的死,这楚南也有一份,此番既然与他交手,自然要跟他清算一番。”曹仁明白侄子在担心什么,笑着安慰道。
“叔父,那楚南自入仕以来,随吕布南征北战,包括其自身领兵出征,未尝一败,而且那吕布至今也未曾出手,侄儿担心……”
话未说完,曹仁已经一掌按在曹丕头顶,让曹丕微微一怔,看向曹仁。
“但这是我曹家唯一的机会!”曹仁叹了口气,看着曹丕道:“若非如此,那袁绍怎会用我曹家?”
“可……”曹丕担心的看着曹仁。
“子桓,若我等不能回来,家里就只剩你了,子健尚幼,你是兄长,亦是家中顶梁,当担起这个家。”曹仁顿了顿,拍着曹丕肩膀道:“若我或是妙才那边传来噩耗,子桓莫要犹豫,立刻设法逃离邺城,隐姓埋名,莫要再想复仇之事,仇能报自然要报,若报不了,你身为家主,该想的是如何让家族延续下去,而非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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