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保证,若这一次既往不咎,就此轻描淡写的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放过去,这些人会老实一些,但待我走后,用不了多久便会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对我来说,他们随手可以捏死,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讲,这些人却是随手可以将他们捏死的存在,他们留着,便是毒瘤。”楚南看着沉默不语的阎象。
楚南的眼神让阎象有些恼怒,冷哼道:“那先生为何不彻查到底,做这些是的,也并非全为士族子弟,老夫见先生杀士族,杀地方无赖,然对那些寒门小户却是格外宽容,这又是为何。”
“大族清高,不能为我所用,但寒门小户却可,杀谁留谁,先生若是我会如何选?至于那些地方无赖,或许卑微,然而他们才是民怨最大之人,杀了亦可得民心。”楚南看着阎象笑道:“先生既然被袁术依偎谋主,立伪朝后,更是封为丞相,连这些都看不清?亦或是看清了,却选择看不见?”
“好一张利嘴,好一颗铁石心肠!老夫原以为你乃法家,不想也是这般油滑之辈!”阎象冷笑道。
“既然看清,却还主动站出来劝我,先生也未见得比我高尚到何处,所不同者,南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而先生却不敢,在其位,谋其政,既是士族,为士族说话本无不妥,但这般遮遮掩掩,想来先生心中,也知我所行并无过错!”楚南看着阎象笑道。
“既如此,你我话不投机,就此别过!”阎象冷哼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先生且慢!”楚南叫住阎象。
“还有何事?”阎象看向楚南,皱眉道。
“周仓。”楚南看向周仓。
周仓迅速找出一枚官印递给阎象。
“这是何意?”阎象皱眉看向楚南道。
“此乃广陵太守印,我主麾下如今县令不缺,却少治理地方之才,先生之才,算不得顶尖,但治理一郡应该够了。”楚南笑道。
“呵~”阎象被气笑了,看着楚南嘲讽道:“你以为,我会为尔等效力?”
“我觉得会。”楚南点头笑道:“这次回下邳,我会带走先生家眷,在下邳他们会过得很好。”
“你……”阎象勃然色变,看着楚南阴沉着脸道:“老夫不记得族中子弟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先生乃伪朝仲氏丞相,助那袁术僭越称帝,只这一条,满门抄斩天下人也不会说我过份。”楚南看着阎象微笑道:“若先生正是那等高风亮节之士,我不会用这手段,但先生今日既以出仕意图换取这些士族平安,说明先生也并非真的高风亮节,或者说,先生并不无私,那对先生用这手段,我便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
阎象面色有些发黑,看着楚南道:“此前多少人才死于你手,为何不用此法逼他们就范。”
“在下还是有些节操的,不是谁都配让在下用这些手段的。”楚南笑道。
“我是否还得感谢先生厚爱?”阎象冷哼道。
“要谢便谢自己吧,毕竟我等需要的是人才而非废物,袁术麾下,儒者不少,但人才……恕我直言,我只看到先生一人。”楚南起身,接过周仓手中的官印放在阎象面前:“人我已派人去请,至于这太守之位先生是否愿意做,那就是先生之事了,我从不强迫别人。”
“我还有选择?”阎象恨恨的看着楚南。
“当然有。”楚南回头,看着阎象道:“先生此刻,若死在此处,南绝不为难先生家眷,上天不可能只给人一条路的,先生好生思量,在下告辞!”
说完,楚南不再理会阎象,径直出了正厅,回去跟妻子继续雪月风花去了,难得休息,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一个老男人身上。
阎象看着楚南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桌上的官印,颓然的坐下来,看着眼前的印玺,突然想到了已经离开的袁术,若袁术有这少年一半的冷静与手腕,也不会有今日之败吧。
在正厅中坐了许久,阎象方才站起身来,默默地将那印玺挂在腰间,自杀不敢,无视家人生死也做不到,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原来命运受人操控是如此叫人难受的一件事情。
此子将来……了不得啊!
带着这样的心情,阎象一步跨出,已经出现在门口,再一步已经出现在仪门,他是一刻都不想继续在此处停留了。
“夫人久等了。”回到后院,却见吕玲绮正立于假山旁怔怔出神,她似乎很爱出神,没事的时候除了发呆好像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一般。
吕玲绮摇了摇头:“正事要紧,那阎象来找夫君为何?”
“想要出仕。”楚南笑道。
“他……不是士族?”吕玲绮疑惑,楚南的态度一向是压制士族,拉拢寒门的。
“士族该用也得用啊,寒门之才,多为县令吏员,能胜任太守之位的,不说没有,却也很少。”楚南叹道。
“世家之才就一定比寒门强?”吕玲绮对此多少有些不服,吕家也是寒门出身。
“这般说吧,就以太守而论,士族人才中,一百个可以出一个,但寒门之中可能需要千人方能出一个,当然,你若说武将的话,这个得反过来,寒门之中更易出厉害武将,毕竟寒门想要上升,武将是不错一条路,疆场厮杀中,留下来的想不强都不行,但士族……他们没必要去拼命。”楚南感叹道,当初若真的走投无路,他指不定就参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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