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下邳百姓发现整个城中所有坊市都关了门,好似一夜之间,那些豪商都消失了一般,只有零星的游商在走街窜巷。
开始还不觉什么,但到了中午时,有人已经开始慌了,一来是买不到东西,二来这个年代的百姓都被战争磨练出敏锐的嗅觉,这所有坊市都不开,是否有什么大事发生?
但到了下午时,陆续的有坊市开门做起了生意,让人们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今日开门做生意的,却都是陌生脸孔。
倒也不算陌生,毕竟这些游商平日里走街串巷,就算不认识,也有熟悉感。
有人开始好奇询问今日发生了何事,这下邳城上层之间的博弈,于市井百姓而言太过遥远,寻常百姓根本没办法察觉这几日上层之间的暗流涌动。
“唉,城中不少商户这几日犯了律法,以次充好,衙署教我等歇业整顿,我等已经被查过了,所以放出来,没开的,估计过几日才能开,要疏通关系的。”
这是楚南给的答案,说的模棱两可些,让人们自己去猜,以次充好,到了什么程度?那就由人们自己去猜测了,反正不是他说的。
至于事后这些人能不能将身上的脏水给洗清,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不过商会经此一事,却是正式走到台前了,配合游商们掌握的庞大生产资料,现在差的也只是几个熟练地技术工,这种技术工不说很容易找到,但也绝不会太难。
当然,商铺这些在这个时代没那么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耕地,是粮食,所以商会的事情楚南交代过后就由薛年他们自由发挥了,楚南现在还是以清算耕地为主。
至于没人干活这种事基本不存在,这两个月来,楚南梳理政务做的最多的就是将人分类,挖掘寒门中的人才。
这里的寒门,都是祖上当过官,家道中落,耕地也不多的小士族,并不是底层百姓,底层百姓人口基数虽多,但想在求学无门,就算有门,所有精力都用在生存上,或许能从他们之中找到一两个武将的苗子,但想要在这些人中挑出治理人才真的很难。
就算按户籍册上八万人来算,楚南也不可能一个个的去看,甚至他们想见楚南也不容易,就好似当初楚南想投刘备却无门而入一般。
将人分类之后,便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如今这些人翘班,楚南正好借此机会推自己人上位,他有看穿人天赋之能,虽然没什么大才,但小才却是一抓一把。
说实话,衙署中那些吏员能力一般,天赋一般,还一个个如同职场老油条一般,没有年轻人有闯劲儿。
将这批老油条送走,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也算组建自己的班子,待自己出任太守时,能力足够的,找机会提拔为县令、县丞,能力不全但某方面突出的,留在身边辅佐!
下邳士族一开始见楚南在商业上早有准备,虽然心中不忿,但还是忍了,但等了几天之后,却见衙署并未出现他们想象中的管理混乱,无人做事,派人一打听才知道昔日那些被排挤在最外围的小家族,竟然趁此机会抱上了楚南的腿。
而且这些年轻人一个个愣头青一般,一上来对他们出手那个狠呐,今日查税,明日清点户籍,就跟有深仇大恨一般。
楚南竟在不觉间,将士族给分裂了!?
这些人是否后悔,是否愿意转变阵营,楚南并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没留给这些人转变阵营的机会,这些人虽少,却占了下邳一大半的耕地,他们不倒,楚南拿什么来养民和拉拢人才?大饼吗?
“子炎,七万亩田我愿送给你,再另送三万亩,不过不在下邳,这些种子,你可否也给我一批?”稻田边,糜芳看着正在田间收割稻子的场景,真诚的看着楚南道。
很难相信,一季稻子的时间,楚南这边种出来两次,而且成色比寻常稻子还好。
“可以,这算你一份,三万亩田也不用,只是税得足额交。”楚南看着糜芳笑道:“有多少田,交多少税,若能,立刻丈量土地,这种子会退化,第二季还能用,到了第三次、第四次就很难保持这长势了,所以稻种每年都需更换两次,凭稻种数量,我便知你有多少田地,你我也算交情深厚,如今我便先将事情告知你,莫要到时候说我不讲情面。”
糜家是楚南唯一拉拢的算得上大户之家,比不上陈家,但在徐州也是家底丰厚的家族,楚南要的是交税。
“这个自然。”糜芳洒然道:“放心,自我投奔温侯以来,税赋便没少过。”
这也是楚南愿意帮糜芳的原因,吕布能走出之前的困局,糜家的支持分不开,糜竺能带走糜家的财富,却带不走糜家的资产。
“行,算你一份,待入冬之前,应该还能收两次粮。”糜芳答应的爽快,也确实照做了,楚南自然不能小气。
打仗除了将领士兵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后勤,正面战场胶着的情况下,谁后勤更充足,谁笑到最后的概率就更大。
所以至少在跟曹操交战之前,他需准备好足够的后勤。
“话说你糜家在这徐州有多少耕田?”拍板之后,楚南看着糜芳问道。
“我也不知,基本每个县城都有糜家耕田,下邳是重镇,所以置办的多了些,其他县城有所不如,若算上淮南那一带的耕地,大概百万亩总是有的。”糜芳思索了一下笑道:“不及陈家那些大家族多,毕竟我糜家以商为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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