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华纳唱片正式进军内地。
第一个签约的是朴树,签了三张专辑的约,跟着又将老狼、叶蓓、汪峰、张亚东、辣英、孙楠等招致麾下。
而放眼华语乐坛,华纳目前也坐拥张惠妹、孙燕姿、飞儿乐队等实力派歌手。并在往后几年高歌猛进,巅峰时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
“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华纳唱片的录音棚内,朴树就着新编曲哼唱了几句,忽地停下来,摇摇头:“这首歌是用来,用来……用快乐表现悲伤的感觉,这个风格不行。”
“我想加点鼓声和笛子进去,你们觉得怎么样?”张亚东道。
“嗯这个好,再加点和声就更棒了,要那种民族特色的。”卢中强也给出建议。
华纳正准备给朴树出专辑,这是其中的一首歌叫《生如夏花》。最早是朴树创作的一首广告歌,现在拿过来重新制作。
张亚东和卢中强讨论的很激烈,朴树发表完意见就安安静静的听,说话也是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朋友们都习惯了他这种社交障碍似的毛病。
朴树原名叫濮树,老爹叫濮祖荫,北大教授,物理学大佬,国际宇航科学院院士。当然在朴树的介绍中,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物理老师”。
他从小就很闷,还叛逆,别人叛逆都惹事,他不,越叛逆越闷,搞的父母带他看心理医生,诊治出一个“青春期抑郁症。”
当时上高中,浑浑噩噩,差点辍学,唯独有一个发泄窗口,就是音乐。老爹为了让他学习,便许下承诺:“考大学吧!考上大学就让你留长头发,玩摇滚!”
朴树这才发奋用功,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的英语系,留起了长发,弹起了吉他,然后大二就退学了……
这种人吧,说好听点就跟诗一样,只可远观,别跟他生活。
研究了半天歌,又有了新想法,张亚东是主要制作人,卢中强只是给些参考,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暂时也没什么事,摆弄着桌上的一张名片,正是姚远给他留的。
在酒吧认识之后,卢中强对互联网音乐表现出了一定兴趣,又私下约了一次,对网络传播性有了深入了解。
姚远说了两个观点:
一个是互联网才是未来音乐的主流平台。
一个是口水歌更适合网络传播。
什么叫口水歌呢?歌词粗浅,旋律简单,风格接地气,它不一定写得好,但一定很上口,门槛极低。
放在以前,这种歌不能进实体专辑的,但凡有点追求的音乐人都会嗤之以鼻。
但卢中强对这个观点比较认同,他是挺前锐的音乐人,不然也不会代理郭德纲的数字版权了。
而且他看了姚远的网站,虽然跟忽悠的有些不同,但人气确实爆棚,又问了几个懂行的,说这网站超级火,起码月入百万!
好家伙!把他吓一跳。
尼玛你月入百万,你骑个小木兰突突突的?
卢中强便接受了姚远让他帮忙收歌的请求,算交个朋友,日后好相见,甚至合作,比如《生如夏花》。
“咚咚咚!”
正想着,外面有人敲门,进来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
“卢老师!”
“小虎,进来坐进来坐。”
来者叫王虎,京城音乐圈一个默默无闻的制作人,以前学摄影的,会的东西杂,做音乐属于半路出家。
在广阔的流行乐坛背后,还有更广阔的地下音乐世界。
一个成名的音乐人,脚下至少踩着十具无名者的枯骨,你以为那些流行歌都是怎么来的?都是公平交易?
怎么可能呢!
卢中强是老大哥,混出头就喜欢提携新人,笑道:“今天怎么想着过来?”
“前阵子回了趟武汉,朋友给我介绍一个混地下的,说有几首歌让我听听。都是老乡,我也不好意思拒绝,那小子就弹了几首。”
王虎嘿嘿一乐,摸出一盘磁带,道:“这不请您指点指点,水准怎么样。”
“你这小子,真把我当免费劳工了。”
“您是老大哥,咱们信服。”
卢中强笑骂一声,接过磁带塞进机子,滋啦滋啦的杂音,传出一个吉他弹唱的声音。
“……”
这些歌粗糙,原始,完全未经加工,他没什么表情,听完一首就换下一首。
王虎也没抱多大希望,待磁带放完,问:“您觉得有能用的么?”
“倒数第二首。”
“倒数第二首,《这样爱你》……”
王虎立马倒带回放,只听里面唱道:“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这些歌你都买了?”
“没啊,您不给意见我哪敢买,一千块钱也是钱呢。”
“少给我戴高帽,卖歌那小子叫什么?”
“杨臣刚,以前写过几首摇滚到处投,都没人要,现在武汉混酒吧呢。”
“哦,就这首还能做一下,别的都是垃圾。”
“行,有一首就行了。”
王虎还挺意外,当即感谢了卢中强,转身闪人了。
“……”
卢中强自己坐在工作室里,琢磨刚才那首歌,歌词粗浅,旋律简单,接地气,标准的口水歌,很符合姚远的要求。
他指点王虎,是帮助后辈,但不代表不能做别的。
他又查找华纳唱片的资料库,果然发现那个叫杨臣刚的投过几首摇滚歌,没被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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