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这一番话下来,众人脸色又是一变,喜变忧,优变喜,就跟看喜剧片似的,令人发笑。
其实封建社会的百姓一直被视为草芥,说是卑微、贱民也是理所当然,这本身是没有错的,也是众所周知的。
但是,无论你在哪个朝代,哪一位皇帝的统治下,你歌颂皇帝爱民如子,以仁政治天下,这也是必须的,在这里的大臣们,谁没有说过这番话。基于这一点,那么孟子的这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无疑是赞赏皇帝的话,纵使是昏君,他也会这样标榜自己,好话,谁不愿意听吗。
既然这话没错,那么你说皇帝的百姓卑微,那不就是说皇帝也卑微之人都谈不上,你这不是拿自己的脑袋去开玩笑么。
如果你要反驳,你要么就说孟子的话是错的,要么就说皇帝是个暴君,很明显,无论哪种反驳,都是不明智的。
好小子,果然没有令老夫失望。蔡京心里开心极了,其实在李奇来之前,这些士大夫们就在鸡蛋里挑骨头,这里不妥,哪里不妥,气的他差点没有爆粗口,好在皇上是在站在他这边的。
宋徽宗听到李奇前半段,心里很是开心,可是听到后半段,面色登时阴沉了下来,微微瞥了眼宋墨泉和陆百晓。
宋墨泉脸都气成酱紫色,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指着李奇道:“你休要胡说,我何时说皇上的子民是卑微之人了,我说的是这些职业卑微,你开学院这很好,我们翰林院也都非常赞同,可是你就不能像其它学院那样,循规蹈矩的教书就行了,非要弄些古怪的东西,你这分明就是在哗众取宠。”
李奇哈哈一笑,道:“宋学士,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好啊,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拿钱来啊。”他说着手一伸。
宋墨泉怒道:“什么钱?我可不欠你钱。”
李奇怒哼一声,道:“宋学士,你可知我们太师学府有多少人么?都可以用千计数了。你又可知道这些学生以前是什么人么?我告诉你,都是城外的难民,他们当初连口饭都吃不上,更加别提让他们交学费了,光他们一年的饭钱就是数千贯。太师虽有仁慈之心,但是想凭一己之力,不求回报的养一千人一年乃至数年,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故此我们才鼓励那些商人投钱进来,但是你也不能白白叫人投钱进来,你总得回馈别人吧,他们要人才,我们给他们,这无可厚非。那我们太师学府才开办厨艺、工匠、酒匠等训练班,又何错之有。你且说说,是多一个难民好,还是多一个能为我大宋做出贡献人的好?你要我们教育他们读书就行了,行啊,那你就把这部分钱给填上啊,我绝对按你的要求去做,我也不要多了,就先给个五千贯吧。”
五千贯,你太狠了吧。宋墨泉听得满头大汗,此时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李奇又哼了一声,道:“太师闲赋在家,尚且老骥伏枥,倾其所为愿能为君分忧,尔等同样身为皇上的臣子,不帮皇上的忙倒也算了,何故总是要往皇上脸上抹黑了,难道咱们汴京城外到处都是难民,你们就很光荣么?就知道光靠一张嘴叫嚷,说,谁都会呀,你倒是整点事实让我们这些百姓瞧瞧呀,上次红娘子赈济灾民,你们就说她是妖魔,这次太师办学院,你们又百般阻扰,你们目的究竟何在?若是读书人都是这般想的,那我宁愿不教这些学生读书了。”
“你---。”宋墨泉一口气没有接上来,身子一晃,向后倒去,幸好后面的同僚将其扶住,只见其面色惨白,微微喘着气,就想快要死了一般。
操!这都没有把你给骂吐血,真是失败,看来我跟周星星同学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啊。李奇心里暗叹一句。
“放肆。”王黼突然喝道:“李奇,你好大的胆子,宋学士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上司,你怎能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实在目无尊卑,成何体统。”
宋徽宗双眼一眯,淡淡道:“那依王爱卿之言,李奇的这番话错在哪里,朕倒想听听啊。”
这可是踢到铁板上了。王黼赶紧行礼,惶恐道:“微臣知罪。”
宋徽宗冷哼一声,然后面带微笑的拍了拍蔡京的肩膀,道:“爱卿对朕的忠心,朕一直都没有忘记,爱卿且放心,无论如何,朕这一次绝对站在你这一边。”
李奇长出一口气,暗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蔡京赶紧行礼道:“皇上言重了,老臣愧不敢当,这都是老臣应当做的。”眼中却满是得意之色。就连一旁的蔡绦也是沾沾自喜。
“爱卿请起。”
宋徽宗扶起蔡京,转头冷冷瞥了眼宋墨泉等人,淡淡道:“既然两位爱卿对此学府不满,那朕也不勉强你们留在这里了,都回去吧。”
他虽然贵为皇上,但是也不好就这点小事,跟翰林院的两大巨头闹翻。
宋墨泉此时是百口莫辩呀,心里是恨不得吃李奇的肉,喝李奇的血,但是天威难测,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与陆百晓行了一礼,灰溜溜的离开了,至于其他的士大夫,哪里还敢吭气,都是低头不语。
处理完这档子事,宋徽宗又皱眉瞧了李奇,见其一脸笑意,心中好气又好笑,哼道:“你小子方才若是有半句话说错,朕可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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