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练的甚好,今日便许你吃饭!记得明日将方才所悟,参入剑招——”
说罢老者右掌虚按身下青石,一道虚无掌风将其托起,然后双手背负头也不回的朝西南而去,只留下一阵爽朗的笑声。
李雨宁见他所行路数与往日截然相反,不似回那茅屋,便开口问道:“前辈何去!”
“会见故友,你小子莫要偷懒!记住,剑道并非只能运用于剑术,草木飞石甚至于你自己——都可以是一柄剑!”
草木飞石皆可为剑,只怕那般境界于我来说,为时尚早了些!李雨宁晦涩一笑,还是爽朗道谢:“是!多谢前辈指点!不知前辈何时归返?”
而那老者背影制止没入树林,消失在李雨宁的视线中也再未回答一句,不由得心中怅然。
自己这几日所见所闻,真是奇哉怪哉。若非遭受重伤,只怕还无从能有这般进境,真乃福祸相依也。
想到福祸,李雨宁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一抹红裙袅娜的倩影来。
李怡萱——
李雨宁神色复杂的嗫嚅了几遍,思绪斗转将那许昌相伴数日的个中酸甜苦辣尽数浮现在脑海,尤其是最后二人在酒楼之时,在李怡萱房中她那诚挚的告白,令他心跳加快却目泛迷离。
其实,时至此刻,李雨宁已然对那次刺杀之事没了一丝芥蒂,诚王欲要除他,无可厚非,便连自己却也是通晓其中原委。但那李鸦儿刺杀自己之事,眼下再次回想,却是有着诸多疑点与疏漏,不过碍于当时自己悲怒交加,未能察觉罢了。
眼下回味,却道多半不是李怡萱指使授意,也不知为何,这多日一过,自己却心生一丝悔意,也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脑海中不时回想起那丫头时而温婉、时而执拗的神貌来。
良久,李雨宁苦涩的咧了咧嘴,心道自己平白无故却又想起这事做什么!
即便有万般办法化解矛盾,但自己与她截然相反的立场却是无可改变的,这也是他们二人之间最大的、难以化解的阻碍。
倘若李怡萱的身份并非是诚王千金,那么——或许——
李雨宁想与此处,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连忙甩掉脑中那荒诞可笑的念头,不禁捏了捏眉心,自嘲道:“李雨宁啊李雨宁——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怎么?你这颓废、落魄的公子哥还妄想成为诚王的乘龙快婿?”
五日后。
林中苍翠,山风轻佳。
李雨宁右手持剑,一一演化那擎风剑法的诸般路数,也不知他使了个什么法门,只觉挥剑极快,随之身形变换、步法腾挪,又是接连耍出数道招式,只见其四周寒光涌动,剑影纷飞!此招法端的是颇为精妙!
只不过此番再看,他已然进境神速,每每剑身掠过无不激起剑气纵横,袭扰四方!瞧他此番功力,已然与五日之前判若两人!
十数招之后,李雨宁右手倒转剑柄,反手持剑负于身后,倾吐胸中浊气,平息收招。
骤然一道多日不曾听闻的声音传来。
“不错!剑气充盈、招式千幻。你小子还不至于一无是处!”
李雨宁听得身后有人,立时转身,面露喜色恭敬道:“前辈回来了!”
老者点了点头,笑道:“来,老头子试吧试吧你,看你这几日有无偷懒!”
李雨宁闻言立时面露喜色,来了兴致。
这几日虽然自己未曾停止练剑,但是却多半在套演剑法,苦于无人煨招,便如枯读死书一般,太过死板,无法活灵活用。但眼下若得前辈试剑却是大有裨益!
“前辈,你我二人互用柳枝拆解如何!”
“不必!”
说罢老者二指凝立,黑色阴水脉气机跃然而现!
李雨宁也知晓自己与这前辈相差甚大,因此也不再推诿。一双星目绽放精光,沉声道:“既如此,前辈小心,晚辈可来了!”
说罢毫不客气的挥剑而上。
只待近身之后,李雨宁剑身一挺如灵蛇出洞一般,斜刺向老者左肋。
老者见状,也不避退,依旧双足立于原处,单单抬起右手欲要弹击剑身使之偏离,奈何李雨宁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手腕一斗,原本挺刺的剑势骤然而变,改为朝其面首斜撩而去!
这般变化似乎临时起意,叫人始料未及,便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一番激变毫不拖泥带水。
老者却依旧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被李雨宁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只见他微微侧身轻松避过这乍显突兀的一剑,而李雨宁一剑落空劲力未敢用老,急忙再变招式,却道老者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上不少。
李雨宁只听蓬的一声清脆声响,手中利剑如遭铁锤重击,只觉掌中剑柄、剑身通体急颤,若非自己警惕在前,怕是只此一下,宝剑便被崩飞出去。
好强的指力!
李雨宁左掌握成剑指,在剑身一抹,立时止住震意。随之脚步未停,斜步跨出,剑尖斗转,加上微微摆动的剑身,寒芒闪烁之间已形成三个充满杀意的圆圈,朝老者胸口要害笼罩而去!
老者依旧不急不徐,只待剑尖所构成的圆圈即将临身,才脚尖轻点,朝后方掠去。
李雨宁这一手虽然不似什么名家剑法凌厉,但是圈圈相扣,层层递进,后手充盈,最不惧怕的就是对方挺剑来破,哪知这前辈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剑法路数,采取避其锋芒的策略,果真是眼光独到的绝顶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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