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坐于房中的李雨宁依旧可以隐约听到李怡萱抽泣的声音。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面露愁容。只觉得人生之苦莫过于心中有愧。
旋即他强行运功调息,可是平复甚久,却始终难以入定。尤感胸前滞气难消,睁眼闭眼都是那抹火红明媚的倩影。
不由得重新回忆起这几日之事。
自二人相遇,李怡萱眸中隐晦的欣喜,到即将受辱之时,她面若死灰、毫无生气。再至二人深夜交谈,诉说心事。以及县衙之中大战将起,李怡萱拿满是惦念、担忧的眼神,还有直至方才她凄厉如雨的娇容,一一在脑海闪现。
李雨宁怅然若失的嗫嚅道:“古来情字终需解,如何落笔皆是愁!半载深情半载忧。喜上眉头,凉入心头!”
如此又生生熬过了半个多时辰,李雨宁感觉内心压抑的紧,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心中难安。便打算去县衙处透透气,顺便寻回自己遗落的那把素娘赠送的佩剑。
待刚出房门行至李怡萱的屋外,却恰巧遇到到神情低落的阿荷自房中出来,二人相视一眼,皆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人四目相对,终是李雨宁开了口:“阿荷,许昌已然事了,我们该动身南下了,待我先去县衙寻回失物再细细与你详说。”
阿荷一怔,自眼角余光微微瞥向身后房内,怅然地哀叹一息。公子与郡主姐姐闹得不欢而散,想必也是无法再见了。想到此处,不由得暗自惋惜,虽无可奈何,也只得点头应允了下来。
李雨宁顺着阿荷身后的门缝悄悄望了一眼,然后欲要离去,忽而止住身形,轻声对阿荷犹豫道:“那个——阿荷,稍后你也将此事代为转达以及作别!”说罢,李雨宁朝阿荷身后使了个眼色,其心意不言而喻。
可还未等阿荷答应,却忽而听闻李怡萱的声音传出。
“要走就走,何必惺惺作态!若是想看本郡主的笑话,大可不必了!本郡主好得很!”
李雨宁闻言,胸口莫名一疼,深吸一口气后,嗫嚅道:“愿有一人,念你冷暖,懂你悲欢!”
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屋内李怡萱闻言犹自一楞,待回过神来却是察觉人已离去,眸中复燃的火焰瞬间熄灭,更是鼓足全身力道,爆发出一声充满悲戚、不甘、委屈的尖叫!
“滚呐!不想再见到你!”
接着一只精致的小蛮靴却是‘咣当’一声狠狠地砸在门框。
阿荷纵然知道这郡主姐姐实乃刀子嘴豆腐心之人,可也不敢此时入内枉受怒火,便也悄然离去。
而就在李雨宁离开盏茶的功夫,忽而一道人影趁着楼道无人,自门外恭敬道:“郡主,奉王爷命令,请您移驾至城北二里外的凉亭一叙。”
我爹?
还稍作抽噎的李怡萱倍感吃惊,瞬间慌乱起来。
她不想叫人察觉方才哭过,急忙侧过身,慌乱的拭去双颊泪痕,简单收拾了一番妆容,才吩咐道:“进来说话。”
是!
门外那人应了一声,蹑手蹑脚地开门入内,单膝跪地,听侯差遣。
李怡萱侧目打量,见此人身子笼于黑袍之内不见体态,疑惑道:“你是何人?为何听你的声音如此耳生?”
“回郡主,小人原乃江湖散修,追随王爷时日尚浅,又适逢郡主出游江南,因此没有机会拜谒郡主大人,还望郡主莫怪。”
原来如此,李怡萱点了点头,加之心事繁杂,对其身份也失去了兴致。继而问道:“我爹既然来了许昌,为何没有亲自过来?差你报信是为何意!”
“回郡主,想来是担忧郡主安危,因此王爷才不辞辛劳亲自而来。不过碍于此处各方的耳目众多,况且发生此等大案,王爷若亲自前来,未免太过招摇,还请郡主移驾。”
也对,既然朝堂专派大理寺卿全权处理此事,父王的确不便露面,否则难免落下不必要的口舌。
李怡萱想明白了,只是碍于眼下还在生那讨厌鬼的闷气。心情不畅的说道:“我不去!你回吧!就告诉我爹,我好得很,莫要担忧。”
李怡萱虽然不情愿,但是忽而心念一动:我爹突然来此,有无可能是因他而来?毕竟自己并无大碍,若是单纯惦念我,也不至于亲自赶赴许昌!难不成——
只见李怡萱眸中闪亮,忽而急急问道:“对了!你如实回答,我爹一行随同几人!”
“回郡主,仅五人而已!”
“好!我爹此番除了来看我,可还交代了别的事由?”
“回郡主,王爷确实交代了旁事。”
是了,以父王的眼线,势必已经知道了李雨宁的存在,加之我近日与其走的近了些,只怕此番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李怡萱沉着脸说道:“是什么事,可是与那李公子有关!”
“这个——”台下之人似乎面露难色,踌躇不语。
李怡萱见状,怎还不明。不行!此事迫在眉睫,还需当面与爹爹说清为好,于是复而应承下来。
“罢了,我也不刁难于你,我去见我爹。然后本郡主差你速速传话,通知其余行事的人,不许伤了李公子,若他稍有差池,别怪本郡主不讲情面!”
“遵命!敢问郡主可曾知道李公子当前所在,小人即刻通知,免得误了大事!”
李怡萱一惊,以为他们已经动手,心系李雨宁的安危之下,急忙说道:“他去了县衙!你速速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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