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初一到了。
山脚有个大校场。募新会便设在此处。
卯正开始。沐晚踩着点儿,准时赶到大校场。
此时,会场的周边跟过节一样。在周边立了一圈临时高台。上面扎了各色彩棚。那是达官显贵及其家眷们的观赛区。因为阵法的缘故,他们端坐在彩棚里能看到大校场上的情形,而外面的人则看不到他们。
坐不起高台的人们只能早早的赶来占个有利的位置。他们呼朋唤友,把众高台围得水泄不通。
好在,显贵们都是乘坐亮闪闪的飞辇,直接上高台。所以,大家相安无事。
一些小商小贩顶着五花八门的货篮,在人群里穿行,叫卖着各种好吃的、好玩的。
总之,大校场的周边就象是一锅煮沸了的稀粥,咕噜咕噜的,热闹极了。
相比起来,大校场里面显得格外安静。
在正东边,一字排开,设了四座一人高的大木台。上面分别立着一杆金色镶黑边的三角大旗,标以“东、南、西、北”。木台的正中间摆着数块象磨盘一样大的黑圆盘。这些便是测灵石。四座木台分别是四大营测试应征军士修为之所。
在其正对面,校场的另一边,也有一座一模一样的木台。不同的是,台上没有大旗,而是在四角分别插了一面红色小旗。台子的中间,堆码着数块象是白玉一样的圆石,个头不及东边木台上的黑圆盘一半大。
这两处只占到大校场不足两成之地。绝大部分的大校场被白色迷雾笼罩,完全看不清里头的情形。
所有的应征者都按照募新公告上规定的,只能在大校场东门前的空地上等候。
和木台一样,军士和军官的候赛区也是分开设立的。左边是军士候赛区。右边的才是军官候赛区。
在仙界,实力决定一切。两个候赛区的布置充分体现了这一点:军士候赛区只是简单的用半人高的木栏杆围了起来。场中,什么也没有。这会儿,里面人头攒动,挤满了前来应征的人们;军官候赛区也是用同样的木栏杆围了起来,面积和军士候赛区一般大。但是,这边只是现在还只有十人。除此之外,场中还摆有六排,共计三百张大红圈椅。十个人稀稀落落的坐在椅子堆里,愈发显得空荡。
沐晚不紧不慢的走进右边的候赛区。
立时,十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沐晚礼节性的微微颌首。
木台的下面摆了一张红色长案。上面摆了一个白色小木牌,写着“报名处”三个朱红大字。
长案的两边各立着三名执戟的黑甲军士。案后,端坐着一名头戴银盔,身着银色锁子甲的大胡子军官。
沐晚走进候赛区时,刚好是卯时正。
“咚咚咚……”五座木台同时跃上一名黑甲军士。他们提着一面铜锣,一边敲,一边吆喝:“募新开始!要报名的赶快啦!先报名,再测试!”
左边的军士候赛区立刻象爆了锅一样。应征者们分成四股人/流,纷纷涌向四座木台之下的报名处。
“不要挤!一个一个的来!”周边的黑甲军士上前,横着长戟,把人群隔在三尺远开外。
相反,右边的军官候赛区却不见有半点动静。十人象是大爷一样,安坐如山。
这边木台上的黑甲军士扯着嗓子嚷了一通,见无人回应,悻悻的提着铜锣跳下木台。
还是银盔军官好涵养,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军营的盔甲都是有等级的。银色锁子甲是校尉才能穿的护甲。沐晚握了握拳:在轮回井里,阿哥也是校尉装扮。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大步流星的径直走向报名处。
椅子区里,十名应征仙人神色微变。彼此间飞快的用法力交流:这人是谁家的?
很快,他们得出结论——这人谁家的也不是!
哼,好大胆!刚一开锣就来捣蛋!
坐在最前排的那位蓝袍中年应征者伸了个懒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喂,这位仙友,你是谁呀?”
沐晚懒得搭理他,连个眼风也没给,继续往前走。
刹那间,大校场内外,人们的目光刷刷的集中了过来。
就连左边候赛区里,应征者们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胡子校尉睁开眼睛,先是瞥了沐晚一眼,接着又瞅了瞅蓝袍应征者,眼底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是飞仙四层的修为,一眼就看出,正向报名处走来的青袍女应征者是飞仙一层的修为。而那名出言挑衅的蓝袍应征者是飞仙二层的修为。
蓝袍应征者摆明了与另外九人是一伙的。又是九大家族的!他是想阻挡女应征者吧?哼哼,三重天的渣渣们,次次都是这样。
这位女应征者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视之于无物?
大胡子校尉来自四重天——三重天的这种做派,上头很是不满。所以,每次募新,上面都要派人下来,占去护尉以上一半的职位。
场中,沐晚的漠然深深的激怒了蓝袍应征者。
“喂,女人!本座在跟你说话!你耳聋了吗!”本来就是要没事找事。更何况,现成的由头送上门来!他一甩前袍,呼的站起来,吹胡子瞪眼睛的喝斥道。
沐晚依旧当他是空气,继续前行。
“扑哧!”左边的候赛区,一些应征者没有忍住,率先破功——那么多人看着呢。量这位大人也不敢滥杀无辜。不笑白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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