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又吩咐道:“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黑夜和香香。现在还不到他们俩现身的时候。晚上,阿一和阿二装成游魂,去潭门镇探一探情况。”潭门镇是一个小镇,小到还不够玲珑阁开设二级分铺。也难怪之前玲珑阁没有千奕的情报。不过,没关系,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常龙生前是兵马大元帅,军中的斥候打探消息,那也是专业的。阿一他们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她对阿一他们的能力向来是很有信心。
“是。”想了想,常龙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沐晚笑道:“他的脉相与寻常的年轻男子无异。我怀疑他,最初是因为他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再后来,他的行为举止,乃至透出来的意图,也令我加重了怀疑。呵呵,他这一招,确实走得急了些。”
常龙细细琢磨她的话,猛然轻呼:“姑娘,你是说,你认识他?”
不料,沐晚轻轻摇头:“不,我是头次见到他。但是,我应该是见过他的同类。”
什么意思?常龙糊涂了。同类?想到千奕身上不带一丝煞气或戾气,也没有灵力或法力的波动,他的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千奕到底是属于哪一类?
沐晚叹了一口气:“老常,我只是有了一个猜测。对与否,还待进一步确定。所以,现在不方便说出来。”
常龙闻言,没有再问。
第二天中午,阿一和阿二回来了。他们已经是鬼将初期的修为,所以,白天也能在外面行走。
他们俩带回了千奕的相关情报。
千奕没有说谎,千家确实是潭门镇屈指一数的富户。
不过,千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潭门镇人。他们是五年前才搬到镇上的。据千家人自己说,他们的高祖是潭门镇人。老人家少小离家,拜师学艺,在外面飘泊了一辈子,最大的心愿是能落叶归根。千家人为了完成老人家的遗愿,扶柩回乡。
千姓确实曾经是潭门镇的一个大姓。他们聚族而居,占了镇子东头的一大半,故而有“镇东千”之说。然而,这样的大家族已经亡于六十多年前的一场大火。大多数的千姓人亡于那场大火之中,幸存的几个千家人也离开潭门镇投亲靠友去了。
几十年后,千家的子孙带着其高祖的灵柩回乡。善良的人们接纳了这位远归的游子。
千家是开镖局的,他们安顿下来后,见镇上并无同行,便重操旧业,开了一家“振威镖局”。五年的时间里,振威镖局在潭门镇周边的几座城镇里已打出了名声。
“千家人口简单,只有千奕父子两个。千老爷早年丧妻,膝下只有千奕一个独养儿子。见儿子能干,于前年将家里和镖局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出门云游去了,很少回家。千奕在潭门镇颇有口碑,镇上很多人家都想与他作亲。”阿一如是汇报道。
沐晚皱了皱眉头:“千奕是什么时候得的怪症?”
阿一看向阿二。时间有限,他们俩是分开各自打探。
后者答道:“除了押镖,千奕不大出门行走。所以,镇上的人并不知道他得了怪症。”
沐晚笑了笑:“千府这三两个月没有郎中频繁出入?”
阿二摇头:“属下装成病人,去镇上的医馆问过了。郎中也不知道千奕得病的事。”
“知道了。你们辛苦了。”沐晚轻轻挥手。
阿一和阿二抱拳行了一礼。
一旁,常龙抬手将他们俩都收进了魂幡里面——他们因为残了半魄的缘故,纵使修成了鬼将,也还是不能过久的离开魂幡。
“姑娘,千奕绝对有问题。”常龙拧眉说道,“可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的身份,却没有在潭门镇里做任何的布署,加以防范呢?”
沐晚冷笑:“应该是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吧。毕竟我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小道修。”为了遮人耳目,沐晚和常龙分别用改进版的《敛息诀》把修为调至筑基期和炼气期。
常龙想了想,问道:“姑娘,千奕是什么境界?”郁闷得很,他完全看不出千奕的修为!如果不是沐晚点破,他险些把这样的高阶修士当成了凡人境里的武林高手。
孰料,沐晚只是答了一句:“他应该和我们不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是修为境界不一样吗?还是别的意思?鬼王大人一头雾水,头次发现自己的脑瓜子不够用。
沐晚给千奕订了个期限——两粒药丸只能保他半个月之内无性命之忧。
从京城到潭门镇不过五百里,半个月打回转是绰绰有余了。
转眼,半个月期限过去了两三天,不但是千奕没见回来,而且千家仆从也没有再露面。
常龙觉得奇怪,对沐晚说道:“姑娘,千奕该不是跑了吧?”这些天,他没少琢磨千奕求医之举。越想越觉得,这家伙是做贼心虚,下了一步臭棋。事实上,他藏在小镇上,如果不主动冒出来,他们这边怎么可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并且还被姑娘将了一军——不拿出“有问题的山泉水”来的话,就会暴露魔修的身份。
不过,千奕要是真的跑了,等于又是下了一步臭棋。
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沐晚想了想,吩咐他着阿一和阿二再夜探潭门镇。
第二天,阿一和阿二回来了。
他们又带回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振威镖局的少东家,千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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