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烬火域,岩浆底下。
“咕噜噜……咳哧!”
白蔹本还在吐着泡泡,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被压进了底部,呛了好几口岩浆。
他溺火了般扑腾了几下,才挣扎着从岩浆里冒出了头。
“师尊,大事不妙的感觉?”
“又大惊小咕噜……噗!”牧凛脚往上踹了两波,很快也冒出了头,一脸惊骇抬眸望天。
天穹之上,阴云陡现。
足足四层雷劫,交相叠加,遮天蔽日。
“圣劫?半圣之劫?”白蔹吞咽着口水,隐觉不对,半圣之劫哪有压迫感这么重的?
“不是圣劫。”牧凛见多识广,这会儿却也有点捉摸不透了。
但他足以肯定的是,这里头的哪怕一重雷劫,也不是半圣之劫可以比拟的。
那就只剩一个说法了……
“祖源帝劫?”
白蔹道完,些许傻眼,再惊呼道:“不至于吧,虚空岛有人封半圣就算了,多人封圣也算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敢封圣帝?”
牧凛一脸震撼,他也被这四重圣劫惊得不轻,失声呢喃:“还是四个人呢,同时封圣帝……”
“哪有四枚圣帝位格给他们?”白蔹猛揉眼,发觉不是眼花,“一枚都离谱!只可能是圣神殿堂的人,在这里封圣帝吧?”
“不可能。”牧凛摇头。
“那不是圣殿的人,会是谁?”
“圣山上的人,是不会在虚空岛封圣帝的,这绝对是意外,或者是有人被逼急了……”
“同时有四个人被逼急了?”白蔹大吃一惊。
牧凛呼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这会儿他已经想明白了,怒斥道:“蠢了不成,之前不也有同时三重三重的圣劫连着出现么?”
“某些特殊的禁忌么?”白蔹若有所思,或是宝物,或是绝地属性影响,这么想确实不意外了,“那师尊觉得,那个被逼急了的家伙,有没有圣帝位格?”
“必然没有!有也不能这么封,没有五大圣帝世家首肯,他这是拿命在开玩笑。”
“那他必死?”
“必死无疑!”
“那……师尊,我们还泡吗?”白蔹瞄了下岩浆,有些泡不动了,毕竟心急如焚——虽说也不知具体在急些什么,但就是急。
“还泡个鬼!”牧凛腾一下起身,到石边上将衣服穿好。
白蔹跟着照做,很快收拾好了一切,“师尊,我们去哪?”
这一问,可给牧凛问住了。
是啊,去哪呢?
去找徐小受吗?
徐小受现在必然是以圣奴的身份在招摇过市,说不得这么大的动静,也和他有点关系。
圣宫的人,去了根本也没法帮他,这可是虚空岛,鬼知道有谁全程盯着,或者事后回溯呢!
至于祖源帝劫……这么大的事,必然牵扯到了圣战。
牧凛确实想去看看,观礼也是极好的,但就怕这祖源帝劫带着不详,去到了会给圣战波及,杀死。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啥地儿可去了?
牧凛本在紧着腰带,忽然叹气,给腰带一松,将之扔在了石上,接着把衣物也给解了。
“没啥可去的,继续泡吧。”
“啊?”白蔹迷惘,这您还泡得动?您心可真大!
“别忘了,我们只是来云仑山脉看一看圣宫的未来弟子的,被卷入虚空岛,本就只是一个意外。”
“哦哦,好像也是……”
啵啵啵。
岩浆泡泡重新吐起之时,虚空岛上,能似这俩位泡澡客般拥有淡定心态的,几乎没有多少了。
四重祖源帝劫出现的那一刹,几乎整座岛上的炼灵师,都被压得趴下。
若说此前圣劫出现,众人还有前往观礼,顺带着蹭一波看有没有多余的封圣道基的心思。
这会儿,识相的、知晓内幕的,已然个个心头大骇。
“超越圣劫的雷劫……”
冷麒、修名月从地上爬起,只庆幸自己遇见了个好人,有早点离开罪一殿。
“祖源帝劫……”
已然脱离苦海环境,身居虚空岛某地,正在寻求出路的顾家两兄弟,面面相觑,担忧起了某位陈兄的安危。
在无数杞人忧天,结果见天真塌了的集体慌乱中,真要说淡定从容且还抱有参与心态的,也真有。
“来了!”
古今忘忧楼里,八尊谙遥望窗外,将杯中酒一饮置下,对着空余恨轻点头,“我得先离开一趟了,多的之后再叙。”
空余恨忙起身,从远方那触目惊心的雷劫波动上收回目光,“请便。”
八尊谙头都不回走向了木门的方向,正要推门时,身后传来声音:
“八尊谙先生,我能去看一看吗?”
“随便。”
八尊谙推开门,头都不回踏步离去,“你也是不可控的变数之一,好奇就看,不好奇就不看,不必问我。”
空余恨静静望着木门前背影消逝,无声坐回了桌位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摸着杯盏久久无法饮下,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良久,他起身,继又坐下。
回头瞧了一眼窗外的波动后,他再一点头,做出了决断,起身大踏步走向了木门。
“嘎吱”声中,光影变幻。
……
“杀了他!”
真煌殿遗址之上,黄泉面色淡然,像是丝毫不在意方才自己被控过一次。
姜布衣……呵!
欲使人灭亡,先使其疯狂。
梅巳人自然是不肯踏出这一步的,因为这样他的仇恨值最大。
黄泉无所谓。
他必杀姜布衣,除了三劫难眼之外,还要他的半圣位格,从里到外,完全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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