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宫里外,相隔甚远的某一处山头。
静谧的山林本该是鸟兽较好的藏身之所,但突然间某一刻。
“哗啦啦——”
林雀惊飞,鸟兽慌散。
枝打叶落之际,蹿飞开来一大群黑压压的鸟群。
随即,密林之间才传出来一声惊骇的呼声。
“八!尊!谙!”
落叶归林,打在一众本该是沉静如桩的白衣、红衣,以及尚未能穿上白红双衣的灰衣身上,引起了全场几百号人的齐身狂颤。
“第八剑仙?!”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坐落在八宫里东角五明山的这支部队,是“覆国天罩”的四大操纵域之一。
这群由圣神殿堂白衣、红衣、以及灰衣圣神卫组成的队伍,有着最为优良的训练。
即便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也不可能如此失态,齐齐失去对“覆国天罩”的关注。
可当中庭光幕之上呈现过来的那来自八宫里与无月剑仙对峙的蒙面人之话语时,没有一个人再能够沉静得住。
“他他他……他说了啥?八尊谙?!”
“这特么不是第八剑仙?”
“第八剑仙不应该死了么?”
“这家伙,也是冒充第八剑仙的狂热份子之一?”
“开你妈玩笑呢吧!”
“啊?!”
人群骚动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震撼,个个眸带不可置信之色。
可往日里会被随口揭过的谈笑话语,从那圣奴首座口中说出来,信息量着实是太爆炸了!
瞧瞧无月前辈那铁青的脸色……
这不就是在印证着什么?
“不!”
“不可能的,第八剑仙怎么可能还活着?”
“昔日八尊谙欲破剑仙之境,华长灯三剑废其所有,不应该是连人带魄,通通都被撕灭了么?”
“这这这……浴火重生?”
“莫不成,他还有第二条命不成?!”
圣神殿堂的队伍之中,也有剑修,也有第八剑仙的狂热份子。
即便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但在此刻,也是有如瞅见了神迹一般。
那个男人,回来了?
“安静!!”
一声怒斥压下了全场躁动。
圣神殿堂在东天王城的分殿殿主江边雁一把将木案给拍碎,喝道:“喧闹嚣天,成何体统!”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即便面前之人不是全场实力最强者。
但作为分殿殿主,还是东天王城的分殿殿主,人家手中掌握的权势,不是在场一众人等可以反抗得了的。
更甚者,江边雁作为八宫里战争的覆国天罩东角总负责人,掌握着生杀大权。
在这关键战争节点上,要有人一个不甚引起军心恐慌,恐怕直接被拖出去宰了都有可能。
“叫什么叫什么叫?”
“人家说一句‘八尊谙’,你们就都信了?”
“瞧瞧这人长得……八尊谙能有这么寒碜?你们没见过八尊谙,也总该见过个八尊谙的画像吧!”
“这一个个的……”
江边雁怒极甩手,像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右眼皮狂跳,手甩完了却还在颤抖。
“江殿主!”
人群之中豁然起身一个抱着剑的白衣,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亢奋,那目中炯炯之色,简直要将这整一片山林都给点燃。
“第八……”
他还没说完话,江边雁猛然扭头,手指差点没直接透过虚空戳爆其眉心:“你他娘的给老子坐下!”
“噢。”
白衣乖乖坐下。
但几棵树桩隔外,又一个背负着灵剑,剑客打扮的红衣中年人立了起来。
“江殿主……”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江边雁手指一移。
“呃。”
后者悖悖然抿了抿唇,重归落地。
“江殿主!”
“江殿主!”
“江殿主……”
然而先前二人的起身,却像是带起了连锁反应。
一个个白衣、红衣,乃至是灰衣,只要是抱着剑、别着剑、背着剑的,听闻“八尊谙”三字,哪一个还可以坐得定?
这些人通通站了起来,场面一下子便重归有些骚乱了。
“造反了是吧!”
江边雁爆喝一声,身形直接飞上了高空:“我是王座,我便镇压不了你们了是吧?”
他反手掏出了一枚令牌,狠狠的抽射钉入地面。
“铿”一声响。
地面巨石被钉得粉碎,刺耳声鸣令得所有人欲张的唇舌都闭抿了起来,百般话语堵在喉间,噎得难受无比。
“安静,懂?”
江边雁面色有些赤红。
他摁了摁狂跳的右眼皮,似乎想把它给摁平了。
然而手一松开,眼皮又不由自主的狂跳。
他放弃了,威胁道:“谁要再敢多言,我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给我从这五明山滚出去就是。”
江边雁一甩袖袍,身影落地。
顿了一下后,便开始往被拍碎了的木案之地弯腰摸索起什么来。
“这特么比我们还激动……”
一个白衣剑客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两句,“如若不是第八剑仙,至于激动成这个鬼样?”
“谁在说话!”
江边雁撅着屁股扭头,脸色涨红得像是恶魔降临,一脸狰狞之态。
“嘘。”
全场齐齐低下了头颅。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是八宫里战争东角的总指挥大人。
“找到了。”
江边雁脚哗啦了几下,终于从一众碎木板中摸出了一颗晶莹的水晶球。
他吹了吹口气,将其上木屑吹尽,再用袖袍擦了擦,随即便想要注入灵元。
但这时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然起身回头。
“待会儿不要吱声,懂?”
全场死寂无比,一道道炙热眼神就这么盯着中庭光幕和江边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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