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枫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木屋之中,猛地坐起身来,脑部却一阵剧痛,他忙用手去按了按。
待头部没那么痛了之后,他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阿昭呢?
一连串的问题涌入他的大脑。
他记得那天在万虫林被大虎袭击后,他的头部撞上了石头。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时,跌跌撞撞地在万虫林寻了一圈,却只看见大虎尸体,并未看到叶昭。后来他晕晕乎乎地走出了万虫林,也不知怎的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便在这个木屋里了。
思及此,木屋外忽然有了动静。苏谨枫猛地站起身来,只见有人推门而入,却不期进来的竟是个约莫九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见苏谨枫如此紧张模样,忙道:“大哥哥莫慌,我是来送药的。”说罢,他走到桌旁,将药碗轻轻放在了桌上。
苏谨枫见是个人畜无害的孩子,也便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还未来得及问出心中所惑,却听男孩道:“药我放桌上了,大哥哥记得喝。我叫无期,若是遇上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大哥哥唤我一声便可。”说完,无期便出门了。
无期?好奇怪的名字。
苏谨枫本想叫住他,但看了看桌上的药,心想还是先喝药吧,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喝完药后,苏谨枫便想着出去走走。一开门,明媚的阳光便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伴着微风扑入鼻中,偶听得几声蝉鸣,让人觉得好生惬意。
向前望去,只见院两旁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而无期正握着蒲扇在院中熬药。离无期不远的地方,铺着一张草席,草席旁放着一把摇椅。
苏谨枫走下竹梯,来到无期身旁,接过他手中的蒲扇,道:“让我来吧。”
无期也不推辞,将蒲扇给了苏谨枫之后,就去翻草药去了。
苏谨枫问他,“是你救的我吗?”
无期说:“是爷爷。”
苏谨枫疑惑道:“爷爷?”
无期说:“爷爷是阿娘的师父。他上山采药去了,要傍晚才能回来。”
苏谨枫道,“哦……你叫无期是吗?”
无期应了一声,“嗯,相见无期的无期。”
相见无期?
苏谨枫又问他,“你为什么会叫无期呢?”
无期没有说话,只是将放在晒草药的竹架上的素布拿在了手中,然后向苏谨枫走来,将熬好的草药从火炉上取下,然后说,“这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那一年,她十四岁。师父拿出一纸婚约告诉她,她自小便与姑苏柳家的二公子定了婚,如今也该去兑现那个婚约了。
于是,她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俞安城寻到了姑苏柳家,本以为她和柳家二公子的婚约会如期举行,怎料柳家知道她苏氏早已家道中落,看不起她药姑的身份,打算毁约。
可她生来有傲骨,怎能轻易让人羞辱了去。
那日,他刚从府外回到府中,行至大厅前,便见她在大厅上当着柳家人的面,亲自撕毁了那一纸婚约,道:“今日瞧不起你柳家的是我苏沁雪,撕毁这婚约的也是我苏沁雪!”
说罢,她转身离去。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与他擦肩,最后只留下一个渐远的背影。
他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傲然的女子。
便是从那一刻起,她走进了他的心里。
“姑娘!”
走到前院时,忽有人叫住了她,她转身看清了来人模样,“我道是谁,原是柳三公子。”
柳无言赔礼道:“今日这事,确是我大哥和柳家做得不对,我在此代柳家向姑娘赔个不是。”
苏沁雪淡然道:“若是道歉能解决此事的话,那这天底下的人便不会有那多恩怨了。况且此事本与你无关,你无需向我赔礼。”
说完,苏沁雪就离开了柳府。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想她还真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呢。可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视线里,他想或许他们的缘分也就仅限于此吧。
但事实上他们的缘分似乎并不仅限于此。
就在她离开柳府的第二年春天,他竟在姑苏城外的寺庙中见到了她。
“苏姑娘!”
他既惊讶又欣喜。
“柳三公子?”
她没想到时隔一年后,她竟还能遇见柳府的人,不过想来也是,这寺庙离姑苏城才多远点啊,遇上也是正常的。
他问她怎么又到姑苏来了,可是要做什么事。
她说她并没有回去。
柳无言有些惊讶,“姑娘为何不回去呢?”
她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他忧虑道:“那你这一年住在哪儿?”
她说:“城郊的破屋中,虽说那屋子是破旧了些,但也还是能凑合凑合的。”
他更加心疼了,“那你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呢?”
她说:“这些年跟着师父也学了不少医术,靠着那些医术,多少还是能挣点钱买几个包子吃的。”
他满脸怜惜她的模样,“没想到去岁那事,竟将姑娘害成这样,柳某实在是惭愧,让姑娘受苦了。”
苏沁雪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可真是傻,这种话你居然也信了。”
柳无言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道,“难道姑娘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苏沁雪看着他的样子,觉得他真是好笑又天真,“自然是骗你的,没想到你还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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