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虽然说了狠话,但那只是意气之言,假如江东军胆敢强闯江夏水域就视为宣战,但实际上他还是执行了盟约的条款,不超过一万军队的上限,则允许过境。
当然,是否超过一万,必须要由荆州水军验证,在柴桑的江面上,江东水军战船几乎是逐艘通过人数清点后,才在荆州水军战船的护卫下,一艘隔一艘地驶往长沙郡。
这极为费时费力,四百艘战船,吕蒙率领一万军队,足足走了十天才终于抵达长沙郡,而此时南昌的陆逊已经等待了半个月,长时间的拖延使江东军出现了士气低迷,军心不振的后果,然后更严重的后果也已悄悄地显露出来。
在南昌县以南约百里外,一支两万人的江东军正急速向西行军,这是孙权在被迫才采纳第一个方案后,由陆路前往长沙郡的两万人,由大将蒋钦和陈武率领。
虽然军队中也有派系之分,但并没有文官那般泾渭分明,蒋钦是属于北方派,而陈武是庐江派,两人却相处默契,并没有派系之隙,两人奉孙权之命,从陆路赶往长沙郡和吕蒙军汇合。
从陆路西行,绝没有走水路那么轻松,道路艰险,要翻身越岭,不过好在没有荆州军的检查刁难,他们用不着耗费十天的时间,行军五天便可抵达长沙郡。
军队轻装行军,没有辎重,士兵们只携带最基本的装备,一根长矛,一柄战刀,没有身着笨重的盔甲,而是身着软服军装,便于爬山涉水,另外每个士兵携带五六天的干粮,昼夜疾行,沿着崎岖坎坷的官道向长沙郡挺进。
这天傍晚,军队已行军三百余里,来到了余县境内,军队进了县城,休息一夜后再继续行军,两万大军到来,小小的县城顿时吓得鸡飞狗跳,绝大部分县民都逃入山中,只有数十名年迈老者不肯走,留在县城,江东军便直接住进了民房,休息吃干粮,很多士兵疲惫之极,倒地便呼呼睡去。
县衙内,余县县令早已置办了一桌酒席,请蒋钦和陈武共饮。
县令姓张,他最担心便是军纪问题,所以一再强调本县是穷县,民只有数千,民困财乏,没有什么油水,最多可以准备一些野味让军队带走。
蒋钦明白他的担心,自己军队都住进了民舍,他是害怕军队偷盗民财,这肯定难以避免,不过话要说得好听一点,他便摆摆手笑道:“张县令不用担心,都是自己人,我们不会抢劫民户财物,自会约束军纪,平安来,平安走,不会毁坏民舍。”
张县令大喜,连敬两人几杯酒,又笑道:“要不要我找两个稍有姿色的女子为两位将军陪寝。”
蒋钦和陈武对望一眼,虽然有些动心,但陈武还是摇了摇头道:“感谢张县令的美意,不过军纪森严,行军途中不准女人进营,一旦吴侯知道,我们吃罪不起。”
这时,蒋钦又问道:“不知新吴县距离这里有多远,可否有官道直通?”
张县令想了想道:“新吴县在北面约百里外,沿城外的余水可直达新吴县,一般商贾从南昌来我们这里,都会先去新吴县,然后再雇船南下,两县联系还是比较紧密,所以当地有句俗语,叫做‘余县的新妇吴县的郎’,这就是说新吴县较富裕,余县的女人都愿意嫁到那边。”
“原来如此!”
蒋钦心中有些担忧起来,给陈武使了个眼色,陈武会意,起身道:“我就先回军营,两位慢饮。”
陈武要赶回军营加强防御,他也很担心,他们是轻兵简行,兵甲不全,一旦遭遇交州军,恐怕就会有很大麻烦。
...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笼罩着余县小城,就在县城以北十里外,出现了一支黑压压的军队,约一万余人,正是大将张飞率领的交州军精锐,他奉诸葛亮之命,赶来拦截这支江东军队,他们比江东军早到了半天,也没有即刻攻城,而是耐心地等待机会。
诸葛亮在张飞临走时,给了他两个锦囊,命他抵达余县后可打开第一个锦囊,第一个锦囊是等待,江东军疾行三百里,一路没有城池,余县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县城,江东军必然会在余县过夜休整,张飞可等到三更后行事。
时间渐渐到了两更时分,这时,一个黑影悄悄翻墙出了县城,沿着小河向北奔来,半明半暗的月光中,此人正是张县令,他一路奔跑,很快遇到了张飞派出的巡哨,张县令连忙道:“我有重要情报要向张将军汇报。”
这就是诸葛亮的第二个锦囊,也就是内应,控制住张县令的妻儿,逼他为交州军效力,巡哨带着张县令骑马一路向北奔驰,很快便来到交州军的驻营地,找到了张飞。
“启禀张将军,我已按将军的吩咐,宴请两名江东军主将,陈武没有多喝,但蒋钦已被卑职灌醉,现在县衙内,不过有亲兵保护,无法杀之。”
张飞点点头道:“你可给我留一个城门?”
张县令有些紧张道:“其实余县城池破旧,有没有城门都无妨,现在东西两座城门都被江东军控制,但东南角城墙已坍塌,只是用一些木头胡乱支撑,可以轻易拆除,另外卑职已按照将军的吩咐,疏散了民众,那些东西已藏在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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