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女的病情……”
聂大人看了一眼聂小倩,神色尽是担忧。
白贵这才又细细打量了一眼聂小倩。
明代,不像唐宋,程朱理学兴盛,男女之防严重。。。多看几眼,都是轻佻,调戏别人家女儿。所以刚才他对聂小倩只是匆匆一瞥,就又收回了目光,以免聂大人和聂小倩误会。
此时聂大人提起这茬,白贵才能再看。
这一看。
白贵怔了一下。
聂小倩皮肤白皙,但这种白皙有些异常,像是许久未见阳光的那种惨白。嘴唇未见血色,有些泛青。
现在是夏季,室内备着前年窖藏的雪冰,所以贴着窗纸的门室紧闭。点了几根烛蜡,烛光如霞,照在聂小倩秀美绝伦的脸上。烛火是橘黄色的火焰,交相辉映下,更显出了她的几分苍白。
“不瞒美和你,小女自娘胎生下来的时候,就体弱多病、体寒,是个病秧子。这些年来,我遍访京城名医,只能治其表,却不能治她的根子。”
“前些日子,在京城的时候,小女病情还好,可出了京城后,受了一些颠簸,就难以为继,病情反复。”
聂大人说道。
“不应该啊!”
白贵纳闷。
他在以昆仑镜让白秀珠转世投胎的时候,白秀珠可是女娲族后人,生命力惊人、寿命漫长,与普通人类不同。
转世投胎虽说将一身道果内敛,可也不至于如此。
“学生略懂几分岐黄之术。”
“虽不如京城名医,但可略尽绵薄之力。说不定能从以前读的几本医经中看到令爱的病情。”
白贵沉吟稍许,说道。
他姿态放的很低。
说自己不如京城名医,反倒会取信于人。
如他这等学识渊博的书生,家中藏书必然颇丰,看过几本偏门的医经并非是什么特例,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读书人,大多都会一两手岐黄之术。
聂大人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他引荐自家女儿,目的之一,也是看白贵年轻颇轻,前途可期,说不定能结一次良缘。
虽说他女儿生的花容月色,但却是个病秧子。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想找个好生养的媳妇进门,娶了聂小倩,即使有喜,看这体质,说不定一尸两命。门不当户不对的,也没资格到聂第前来提亲。
这一来二去,尽管聂小倩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却仍待字闺中。
一方梨花木做成的圆桌,两人对坐。
聂小倩挽起袖子,花树堆雪的晶莹玉容上,又几分娇羞遗露,她螓首偏转,不敢直视白贵的眼神,将纤细柔嫩的皓皖伸了出去。
“郎君面容,妾身感觉似曾相识。”
“像是以前见过。”
她趁着白贵诊脉的间隙,轻语道。
在看到白贵的第一眼时,她就觉得好像以前和白贵认识,而且听到白贵的名字和字更是觉得在哪里听过。可她切切实实,在这些年来,又从未听过白贵和白美和这两个称呼。
说出这两句话,似乎对她一个女孩子,有些轻佻了些。她平日里,受家教,是很庄重的一个性子。
可不知怎的,见到白贵,就不由得说出了这两句心里话。
“哦?是吗?”
白贵笑了笑,没多说话。
他和白秀珠何止是见过,两人不知道同床了多少年。
如今的白秀珠转世投胎为聂小倩,只是融合了他我,并非是什么夺舍之类的东西。聂小倩就是白秀珠,只不过还没觉醒胎中之迷,但行为、举止什么的,都能看出以前白秀珠的影子。
只相当于短暂的失忆。
身躯、人格等等,仍是白秀珠。
借助于昆仑镜的转世投胎,是一场再世的修行。
并不等同于地府的转世投胎。
“令爱病情,学生已经看过。”
白贵诊脉终了之后,走到屏风外面,对等待的聂大人说道:“令爱病情复杂,每日用药皆是不同,这是学生给令爱开的方子,今日服食之后,等明日,学生诊断病情之后,再开一方。”
“如此多次,这病……才能药到病除。”
他说着话,走到案牍处,执笔在纸上写了药方。
“党参、云苓、白木半钱、龙骨一钱,柴胡……”
聂大人拿起药方一看,微微颔首。
久病成良医。
他也略懂几分医术。
这药方不是乱开,确实是治寒病的法子。
“但可一试。”
聂大人道。
他手上拿的,是白贵今日开的药方。等明日、后日、大后日,多试几次,这些药材并未有什么毒性,都是寻常药材,吃不死人。若是几日后,未见效果,大不了再换药方就是。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也有识人之能。
白贵不像是放口空言之辈,一举一动,亦能见性格沉稳,虽偶有侃言,可这是偶尔活跃气氛之话,当不得真。
故此,这药方虽不可全信,但试试,也劳费不了多少功夫。
三日后。
聂小倩的气色有所改变,比平日多了几分血气。
“贤侄医术不凡啊。”
聂大人大喜过望,特地设宴款待白贵。
虽仅是病情好转了一些,但能做到这一步,白贵开的药方已经胜过京城不少名医。
“贵只是略懂一二。”
“平日里喜欢看医经的一些疑难杂症。”
“聂小姐之病,我在医书中偶然看过残言断章,只不过可惜,药方不全。所以学生只能自己根据聂小姐病情来更易药方……,不然,若是得了全部药方,恐怕一副药,就能药到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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