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陆行舟从地上拎起来一桶冷水,全都浇在了刘直的身上。
冰冷刺骨的水,还蘸了很多的盐。
它们就像是一个个的蛆虫,无孔不入,钻入了那些伤口里面。
“啊……”
刘直的皮肤不自觉的抽搐起来,他睁开了眼睛,叫的声嘶力竭。
那拴着他的铁链子,还有整个刑具架,都是被震的哗啦作响。
“刘公公,又见面了啊。”
陆行舟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刘直对面,右手捏着兰花指捋了一下两鬓的黑发,笑吟吟出声。
“陆行舟,你什么也别想从咱家嘴里套出来。”
“你尽管来!”
“咱家若是撑不住,当场就咬舌自尽!!”
“哼,咱家不会让你从咱家身上捞到任何功劳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刘直看到陆行舟这张熟悉的脸,那满是血污的脸庞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愤怒。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他反正都是一死。
他也没有家人,也没有子孙,也没有牵挂。
死了更好。
一了百了。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成全陆行舟的。
他对后者有着偏执的怨恨。
“刘公公对咱家恨意很深啊。”
陆行舟又是捋了一下两鬓黑发,旋即将炭火炉里的烙铁抽了出来。
烙铁的一端,已经通红。
还没有落在身上,便已经能够感受到它上面传递出来的炙热。
嗤啦!
陆行舟把烙铁印在了刘直的胸口上。
顿时,血肉模糊,并有着浓浓的焦糊味道弥漫而出。
“啊……你这个疯子!啊!”
刘直痛的眼睛都翻了白,他整个身子拼了命的往后蜷缩,瑟瑟发抖。
那刑具架都被他拽的歪歪扭扭。
但刘直真的没有服软。
烙铁被拿走了。
他的胸口出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焦黑,血肉模糊。
他也几乎是痛的奄奄一息。
他死死的盯着陆行舟,甚至是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咱家什么都不会说的!”
“哈哈……你什么也别想知道……哈哈……咱家就算是死……”
啪!
他说到死字的时候,想要咬舌自尽,但却被陆行舟直接用一根木棒塞进了嘴巴里。
“呜呜……呜呜……”
刘直被戳的满口鲜血,再次呜呜的尖叫起来。
“刘直啊刘直。”
陆行舟一脸嫌弃的拍了拍他那张血污老脸,一边摇头,一边笑道,
“你真以为咱家过来,是审讯你来了?”
“咱家就是做做样子。”
“你就是不说,咱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是谁。”
呜呜!
刘直扭动了一下身子,看着陆行舟的眼神儿变的格外狰狞。
竟然还有一丝嘲讽。
他显然不相信。
“不信?那我说,你听着。”
陆行舟拽着刘直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拽到了自己近前,面带笑容,一字一顿的道,
“当,朝,太,子。”
哗啦!
刘直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他挣扎的扭过头,一双眼睛几乎瞪大成了牛眼。
死死的盯着陆行舟。
里面尽数是不敢相信。
“你……”
他真的被吓的彻底懵逼了。
完全的懵逼。
太子?
他竟然真的知道?
这件事,只有自己还有传信的人知道,陆行舟怎么知道的?
怎么可能?
他看着陆行舟,就像是看着一个魔鬼。
这家伙,到底怎么知道的啊?
“咱家真的不需要你招供的。”
“还是那句话,审你,只是做个样子。”
“咱家有办法让太子殿下自己主动露出狐狸尾巴。”
陆行舟转过了身子,又坐在了那个沾满了血污的椅子上,他往后仰着身子,左手轻轻的抚摸着右手上那一枚乌黑的小拇指指甲,冷笑道,
“咱家只要传出消息,就说你要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太子,一定会坐不住的。”
“以他的心性,定然会派人来杀你……到时候……”
“这样做,比你的供词更加有说服力,您说是不是?”
陆行舟说道这里,耸了耸肩膀。
“你……你……”
刘直看着如此淡定,面色冷漠的陆行舟,突然之间,有种彻底无力的感觉。
聪明!
即便是怨恨愤怒充斥着内心,他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说一声聪明。
这个陆行舟,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识破了自己火烧仓库的计划,甚至还要把太子给钓出来!
这简直……无法想象!
他还是人吗?
“刘公公。”
“下辈子投胎,聪明一点啊。”
陆行舟站了起来,又拿起了第二枚烙铁。
然后印在了刘直的脸上。
“啊……”
再次传来的剧痛,让刘直几乎崩溃,鼻涕眼泪,鲜血一股脑儿的流淌出来。
他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
而看着陆行舟的眼神儿也是彻底变成了恐惧。
“这一下,是你要害咱家,咱家给你的礼尚往来。”
陆行舟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瘦削的背影逐渐远去。
刘直艰难的抬起头,发红的眼睛里,没有了狰狞,也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了悲凉。
还有绝望。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斗不过这个年轻人啊。
即便是在这牢狱之中,什么也不说,也不做,还是被陆行舟给当作棋子利用!
这是何等的悲哀?
“啊……”
“为什么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咱家啊……”
“王八蛋!贼老天!混蛋!”
“啊……呜呜呜……”
刘直歇斯底里的咆哮,愤怒的咒骂,待最后声嘶力竭,便是无助的哭泣了起来。
那种悲痛绝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
陆行舟走出了囚牢。
老太监,还有那几个中年太监,守在门口。
或许是听到了刘直的尖叫,还有那种悲痛的哭泣声,这几人,对陆行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连大气斗不敢出。
陆行舟整理了一下袍服,将身上沾染着的那些血迹,碎肉残骸,都给掸落,然后又来到了瑟瑟发抖的几人面前,冷声吩咐道,
“传咱家的命令,从今日起,任何闲杂人等人不得进入囚牢,不得靠近刘直半步。”
“违令者,监刑伺候!”
“另外,去请一位大夫过来,要他拿最好的药,把刘直身上的伤给咱家治好了,再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专门给刘直送饭菜。”
“接下来,咱家要他好好活着,活的好好的。”
说到这里,陆行舟身子前倾一些,几乎贴在那个老太监脸上,声音也变冷了一些,道,
“听明白了吗?”
“是,小的听明白!”
老太监被陆行舟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吓的有些喉咙发干,连忙点头。
“那还不赶紧去做?”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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