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饼!”
“炊饼!”
“刚出炉的炊饼嘞!”
“······”
东京街头,一如既往的繁华盛景,喧嚣热闹,人流往来不休。
秋末冬初,户部的忙碌刚刚开始,天气也从原本的凉爽变成了如今的寒冷,簌簌的北风由北至南,越过黄河,凭空多添几分冷意,将这座天下闻名的大宋都城彻底笼罩。
现如今正是冬小麦播种的季节,也就是所谓的农忙时节,不过东京街面上的人流,却并不好不比往日里少。
尤其是汴河之上,南下北上的大小船只,更是从来没有停止过,东京城内外好几个码头,每日停靠的大船不知凡几,装船卸货,光是靠着码头讨生活的力夫脚夫加起来便不下万人,更别说依靠着码头讨生活的其他形形色色的底层百姓了。
作为九州大地之上,最为繁华的城市,不论是人口还是经济,东京汴梁,无疑都是冠绝天下,首屈一指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四面八方跑来东京讨生活的百姓也不胜枚举,大宋开国至今,东京汴梁光是人口就已经超过了百万之众。
人口过百万,富华甲天下。
这便是东京汴梁,大宋的都城。
不说别的,光是在码头边上支一个摊儿,每日卖解物美价廉,又能饱腹的炊饼都能有不菲的收入,足以养活一家老小。
便利的水路交通和庞大的聚集人群和人流量,就是繁华的基础。
一只八艘大船的船队,由南自北,徐徐驶入汴河码头之中,大船之上高悬着的旗帜,甲板船舷执掌披甲持矛,凛然而立的甲士,无不彰显着这支船队的不好惹。
挂着朝廷的旗帜,还有那群一看就是精锐的官军护送,纵使这八艘大船都吃水极深,一看就知道船上必然必然装着好东西,也没有不长眼的敢出手。
若是数年以前,说不定还真有那种胆大包天的,可随着天圣教的覆灭,与之勾结的那些水贼草寇们,大多都成了炮灰,不是死在了战场上,就是成了俘虏。
三山五岳的绿林里头,或许还有那么几支没有掺和进去,实力又不弱的匪寇,可大多都只剩下三两只小猫,成器的屈指可数。
就算是实力不弱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撩拨朝廷的胡须。
毕竟几年来,禁军的名头可是愈发的如日中天起来,若是当真惹怒了朝廷,引来大批人马围剿,那才是得不偿失。
汴河码头之上,户部、运转司还有不少衙门的官员早已等候多时。
待大船靠岸,码头边上早已经组织好的大批力夫们也在军士们的组织之下,有条不许的靠了上去。
又数日,大朝会之上,颍川郡王赵策英和曹国仁等人早早便侯在了大殿之外,等候觐见。
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赵策英他们回到东京已有数日,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改见的人也早都见过了。
至于曹太后,老早就私底下召见过他们了,这次大朝会,不过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而已。
一样的流程,一样的味道。
群臣拜见官家和太后之后,官家赵宗祥就下肢召赵策英等人入殿觐见。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拜见太后大娘娘!大娘娘万安!”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赵宗祥做皇帝也有五六年了,别的什么或许还没学会,可这些场面话,却早已说的无比娴熟。
“谢陛下,谢太后!”
若是以前,自然只要谢一个,可现如今曹太后垂帘听政,执掌玺印,独揽大权,赵宗祥这个皇帝,更多只是个傀儡和摆设,群臣不论是奏报还是谢恩,对象主要都是曹太后。
“此番巡盐,辛苦几位爱卿了!”
“这都是臣等分内之事。”
“臣等侥幸,总算是没有辜负陛下和大娘娘的重托!”
赵策英作为此次巡盐的主使,奏报之事,自然也是由他来负责。
一片洋洋洒洒的奏报,将这次巡盐的详细情况,大致的介绍了一遍,对于那些犯案的盐商赵策英有先斩后奏、收押抄家之权,毕竟这是朝廷赋予他这个巡盐按察使的权利。
可那些涉案的大小官员,就不是赵策英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赵策英只能将这些暂时收押,看管起来,送回东京,交给有司刑部和大理寺来复核再审,依罪量刑,再由御史台进行复核,最后呈上中书,若是涉及到的人数太多或者犯案者官位过高的话,那就还得曹太后过目才行。
若是事情涉及到勋贵们,还得上报宗人府。
一番奏报,所述内容着实有些触目惊心,叫人听了之后瞠目结舌,难以接受。
于朝廷而言,盐务早已是积累多年的沉疴顽疾,自庆历新政失败之后,盐务便逐渐有了沉疴之象,只是那时新政的影响仍有残余,是以虽有兆头,但却并不明显。
直至嘉佑年间,盐务沉疴之象才愈发严重,甚至自打从嘉佑十一年其,朝廷在盐课上的岁入,不但没有增加,反而逐年递减。
要知道,当时可没有战乱和天灾影响,百姓生活富足,举国上下,经济蓬勃发展,民生无有半点凋敝之象,全国上下,在册的人口虽然没有太大的增长,可实际情况究竟如何,朝野上下,从仁宗皇帝到一县知县,俱都心知肚明。
可惜那时候朝廷因立储之事,一直就没消停下来过,仁宗皇帝既无心思,也没有精力来处理盐务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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