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跟着大军去岭南平叛去了?”
傅氏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你们怎么不拦着点!”
“说什么糊涂话呢!”
不过这话一出口,就被旁边的徐青禄狠狠瞪了一眼。
傅氏嘴巴张了张,脸上满是不情愿,可终究还是不敢反驳。
夫妻二人成亲多年,以前家里穷的时候倒是没觉着有什么,可自从徐章考上了功名,三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崛起,短短几年之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就糊涂短视,没有什么主见的傅氏,性情难免就有了些许变化。
“章哥儿媳妇不要在意,你二婶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文儿的安危,这才口不择言了些。”
“二婶是关心则乱,又不是有心的,侄媳妇怎会放在心上。”明兰笑脸盈盈的道,脸上浅笑嫣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感来。
“二伯和二婶尽管现在家里头住下,今日朝中诸事繁多,官人又是新官上任,整日忙得头角倒悬,待晚上回来,二伯再和官人好好说说话,叙叙旧。”
一说起徐章,徐青禄的脸上就露出几分自豪来,大气的道:“朝廷的事情,自然是大事,我和你二婶”
其实如果论天资的话,二伯徐青禄,是徐青山他们三兄弟里头最高的一个,当初读书的时候,也是二伯的进度最快。
后来三兄弟一起出门学艺,大伯学了泥瓦,徐青山学了木匠,唯有二伯徐青禄,两样都学了些,而且都学的极好,可见其天资。
这些年来,随着家里头的情况越来越好,二伯也如同徐青山一样,时常静下心来读书学史,不论是气度还是肚子里头的存活,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
反倒是二婶傅氏,早年间就曾犯下过错,若非是因为惦念着他替徐家生儿育女,而且这些年来也任劳任怨,陪着二伯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日,孝顺公婆,和兄弟妯娌都十分和睦,对下面的侄儿侄女们也很是照顾,早就被休弃归家了。
这么些年下来,傅氏倒是不敢再犯,而且二房和三房早已分了家,当初还在里正耆老们的见证之下,写了分家的文书,将家里头一应家产都分的清清楚楚,毫厘不差,傅氏也没得由头作妖。
不过是眼红三房的日子越来越红火,徐章的地位越来越高,连带着洪氏也被封了诰命。
幸而现在她的儿子徐文也算是争气,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官儿,虽然比起徐章来说还略略落后了一些,可在大湾村,乃至于整个宥阳,都是极为出挑的青年才俊了。
纵使武人在民间的名声不如文人那般受百姓们推崇,可徐文能在这般年纪,拥有如今的成绩,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可终是如此优秀的徐文,在那个人面前,却也要黯然失色。
傅氏心有不甘,一心希望自家儿子能够争气。
可听着公公婆婆,兄长妯娌,甚至于自己的儿媳妇都像夸什么似的夸着徐章,把徐章说的天上有,地上无,宥阳老家那些亲族们,一个个平日里眼中也只看得到徐章,完完全全忽视了同样争气的徐文。
以前在自己面前恭敬有加的洪氏,这几年来,不仅仅极少看到人影,就算是仅有的每次见面,洪氏的眼睛好像都长到天上去了,虽然依旧管自己叫二嫂,可话里话外,却再也没有以前的恭敬了。
当然了,这是傅氏单方面的想法,也不见徐章的大伯母梁氏有这般感慨。
“章哥儿媳妇儿,文儿这次南下平叛,大概多久能够回来?”不过二伯还是明事理的,训斥了傅氏几句之后,就立马扯开话题,问起了眼下他们夫妻俩最关心的事。
明兰浅然一笑:“二伯见谅,军阵之中,侄媳妇一个内宅女子,如何得知,二伯若是担心的话,不妨等官人下衙回来之后,再问问官人。”
徐青禄点了点头,目光低了低,确实已经认同了明兰的话,同时也在心里头暗自叹息,自己也是急昏了头,怎么会想到问明兰一个常年足不出户的后宅妇人。
“二伯二婶一路舟车劳顿,侄媳妇已经叫人打扫好了住处,二伯二婶不妨先去沐浴更衣,暂歇片刻,等官人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若是徐青山和洪氏,便是常住在侯府,明兰也不会说半句话,可徐青禄和傅氏所在的徐家二房,早早就已经和明兰所在的三房分了家,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如此也好!”傅氏选择了不说了,徐青禄则点头应了下来。
明兰唤来两个女使,引着徐青禄夫妻二人往早已安排好的院子去。
至于许圭,虽然是许贞的弟弟,却也是外男,明兰却是不好见的,早早就已经安置到了院子里,等徐章下衙回来之后自己招呼。
明兰早就派人去大理寺通知徐章了。
可惜徐章公务缠身,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回来,只能等到晚上下衙了。
随着新帝登基,原先因为先帝驾崩而暂时搁置下来的逆王案,又隐隐有了重新清查的倾向,尤其是垂怜听政的曹太后,对这件事情尤为看重。
也不知是真的为了震慑宵小,免得有人继续效仿,还是为了报当初逆王封锁宫城,囚禁先帝和太后,甚至于一剑刺伤她的仇。
亦或者二者皆有?
徐章懒得去想这个问题,现在他就觉得头疼,从逆王府上,抄出来的那些东西要重新梳理,相应的人员要一个个提审,提升过后的审讯记录,也要一点一点的仔细校对,免得出什么错漏,牵扯了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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