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章也因多番行动失利而起了疑心,作为一个经过无数谍战警匪片洗礼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俆章理所当然的把目光往自己身边的人身上投了过去。
不免对他们多留意了几分。
有心寻找之下,再加上那玄之又玄的第六感,俆章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曾广文的身上。
起初俆章还不敢相信,可一次次诡异的感觉,一次次的泄密,俆章终于动摇,开始留意起曾广文的言行来。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论你把事情做得多么隐秘,只要有心探寻,总是会被找出蛛丝马迹来。
曾广文做得确实隐秘非常,可惜最终还是被俆章给发现了。
至于牛大力,俆章一开始对他也有过怀疑,也曾细细观察过,可却真的没有发现出半点异常来,好似真的和那些护卫一样,是真心投靠俆章的。
真正叫他漏出马脚的,是临近行动之前,他和曾广文私下里的一次碰面。
俆章知道他们事情败露之后定然不会甘心,自己一个人又有些独木难支,便去信庐州,把顾二请来淮阴。
顾二这家伙自小就聪明,在他们几人之中素来鬼主意也是最多的。
又出身侯府,自小被宁远侯爷手把手教着长大的,一身武艺和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说整个大宋军方了,就说东京城里头那些个武勋世家出身的子弟,也没有哪个敢打包票说在这方面稳胜于他。
若是二人步战,俆章或许还能自信说和顾二打个旗鼓相当,胜负五五对开。
可若是上了马,俆章除了箭术之外,其他还真没有一样是顾二的对手。
马术、枪法,战阵冲杀之道。
徐章一个拎着笔杆子长大的读书人,虽从未放下过武艺,但如何能和顾二这种自小就被宁远侯爷一丝不苟严厉教导,几乎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武将世家子弟相比。
俆章虽然会耍枪,枪法也学过那么几套,但在枪术上的造诣却并不算高,只能说枪法娴熟。
有句俗话说得好:年刀月棍一辈子枪。
徐章真正擅长的兵刃,还是双锏和剑法。
锏法以厚重狠辣为要,实用性极强,不论是面对是长兵还是短兵,都有应对之法,而且杀伤力强,甚至还能破甲。
剑法以轻灵翔动为主,招式飘逸洒脱,但若是真的说起来,和锏法确实有许多共通之处,而且剑体轻灵,要比沉重的双锏更加方便携带。
徐章虽然文武兼修,但精力终究有限,无法兼顾,只能挑出几样精修。
然顾二却是个真正厉害的,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不说,便是弓马也极为娴熟,尤其擅长骑射枪法。
此番若非有顾二救场,又有皇城司从泗阳找来援军,就凭指挥营那四百多个老弱病残,怕是早就被天圣教给囫囵吞了。
“怎么不见钱指挥?”顾二来了,可钱德顺却没跟着一块儿过来。
顾二道:“一大清早,天才刚刚亮了一些,钱指挥就带着两都人马去搜山清缴四散逃逸的贼人了!”
“一大清早就去了?”
徐章颇为诧异。
黄知县也有些意外,他是淮阴知县,钱德顺是淮阴指挥营的营指挥,二者一文一武,合作办差也有好些年了,彼此究竟是什么性子,心里头也都有底。
可这次这位素来都是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钱指挥这次竟然不惜动用大批人马,一大清早就如此积极主动的带人进山追缴四处逃窜的残余贼匪。
不过片刻,黄知县就想通了其中关节,觉得释然。
毕竟钱德顺作为淮阴指挥营的营指挥,淮阴是他的治地,清缴境内的山贼盗匪本就是他的职责。
经过昨晚那一役,贼人刚刚被冲散打败,被迫逃窜入山中,现今正是六神无主,慌乱无措之际,一门心思只想着逃命,慌乱之中,自然更容易搜寻一些。
若是再等上些时日,等到贼人寻到落脚的地方,隐藏住行迹,到时别说是清剿了,就算是想找到这些贼人匪徒的行迹只怕也极为困难。
徐章看着顾二,洞若观火似的说道:“不会是你这家伙撺掇的吧?”
顾二立马反驳:“什么叫撺掇?我这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若非是我好心提醒,以这位钱指挥的性子,等他想起追缴这些四散的贼人之时,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徐章翻了个白眼,他还不知道顾二这厮是什么性子。
说什么清剿贼人山匪这么好听,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先是喂了大半夜的蚊子,然后累死累活的又打了半个晚上。
钱德顺这位营指挥却在营地里头优哉游哉的指点江山,扯好口袋静静的等候鱼儿上门,估计整晚连佩刀都没出过鞘。
顾二心里头不平衡了,想要使唤使唤钱德顺这个坐收渔利的家伙。
黄知县微微躬身,对顾二笑着拱手道:“二公子忧心淮阴百姓安危,担心贼人散落为祸,下官作为一方父母官,且在这儿先暂替淮阴百姓感谢二公子的大恩大德!”
徐章颇有些无语,自顾二这厮一来,身份一亮出来,黄知县的风向就变了。
三人在县衙里头寒暄了一阵,黄知县又派出一班捕快衙役,叫衙门里的马快班头领头,一路紧赶慢赶,追出城去支援一到清早便四处清缴贼人余孽的钱德顺去了。
徐章的事情也差不多办完了,剩下追踪贼人这些事情就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了,而且赈灾的差事办完了,他也得赶紧追上去一道回京去给嘉佑帝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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