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质化的诅咒进一步提升,几乎凝结成团块。
那种压倒性的,令人作呕的恶念,以及依托于其上的纯粹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头晕眼花。
“怎么可能?”
“喂喂,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这魔力密度——”
“——连从者都挡不住!”
在这一片动摇的声音中,一个人站了出来。
“没关系的,相信他吧,他是可以创造奇迹的人。”
骑士王阿尔托利亚,和慎二一样参加过三次圣杯战争,目睹过他数次升华蜕变的战友。
她合拢双手,闭上眼睛,低低地念出那个让她牵挂的名字,一如她五年前做过的那样。
“慎二……把我的力量……借给你……”
魔力流淌,思念蔓延。
明明都是无形之物,却能让每个人都清晰地感觉到。
阿尔托利亚的思念清廉高洁,出淤泥而不染,绕过诅咒的团块,在慎二面前汇聚成型。
那是一把剑,兼具着“誓约胜利之剑”的高贵与“石中剑”的华美,是骑士王人生所化,信念所钟。
“感谢你,阿尔托利亚,你又一次帮了我。”
慎二的灵魂伸出右手,将剑握在手中,左手对着黑之圣杯勾了勾。
后者冷笑不止:“愚蠢,多一个人的灵魂又能如何?不过是为我增添食粮罢了。”
说话的同时,团块齐齐发动,以不逊“王之财宝”全开的声势对着慎二连环放射。
“愚蠢的人是你啊!”慎二右手一挥,剑光所指,所有的团块悉数蒸发。
“不可能!!!”黑之圣杯的瞳孔收缩。
她所投射出的魔力量至少可以压倒三名从者,现在就这么被一个虚假的从者加一把破剑随便一挥就没了。
黑之圣杯不信邪,继续投射,慎二继续挥剑将之消除,一边挥,一边说道。
“思念即是力量,意志可以创造奇迹。就算你真的是全人类的恶念化身,就算你有六十年的魔力积累,也不可能敌过爱的力量——因为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
“不可能!”
黑之圣杯进一步加大了输出。短时间内挥霍的魔力,足以再度支撑一场圣杯战争。
然而——
“没用的。”
剑光闪耀。
不仅是剑光,还有其他的思念显化之物。
阿尔托利亚传递了自己的心意,其他人又怎会落后。
这些力量或是集中在慎二手中,或是集中在羽斯缇萨身边。无论黑之圣杯释放多少诅咒,多少魔力,都抵不过人类心底最纯粹的思念与祝福。
慎二之所以坚持要把所有人拉上一块观礼,也正是为了此刻。
十年前,羽斯缇萨单打独斗所以输了,现在有这么多同伴的支持与信赖,他们怎么会输?
“羽斯缇萨,握紧我的手。”
“嗯,这一次,我们一定要——”
“——让大圣杯回归原来的样子!”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
男与女,四手相握,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力量都汇聚一处。
原本只是一米长短的圣剑锋芒暴涨,瞬间跨越了空间的限制。
在这对努力了十年的男女的咆哮声中。
在同班的见证之下。
魔法之剑,爱之剑,思念之剑洞穿了黑之圣杯的身体,将她整个人一分为二。
即便如此,黑之圣杯依旧在狂叫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认清现实吧,是你错了。”羽斯缇萨轻声叹息。
被黑色浸染的双瞳逐渐溃散,与黑暗所成的身体,恶念聚合的意志一同。
“怎么会……这双……手……明明已经……触及星辰的尽头了……”
“抱歉,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因为我所努力的目标就是避免星辰和人类的尽头。”
恶念与黑暗崩坏,浸染太阳的黑色也渐渐褪去,恢复为原本的纯粹。
“结束了吗?”有人松了口气。
“不,还没有,还差最后的一步。”
不过身处半空的慎二却并没有放松的意思,甚至连剑都没有收回,摆出一副进可攻,退可守的架势对着下方的某处说道:
“你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吧,还是你觉得这样拙劣的隐匿手法能骗过我?你的恶意,隔着一公里我都能感受到。”
“哈,全部都被看穿了吗。啊啊,讨厌讨厌,真是麻烦死了。”
一个怪异中透着轻浮的声音响了起来,在主蓄水池旁的一个分蓄水池的角落里,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非常容易被忽略的黑影。除了能看到一双眼睛,和模模糊糊的人形,其他什么特征都没有。
“你想啊,这个世界不是流行节省能源吗。我本想趁你们掉以轻心的时候直接给你们一个痛快。不过嘛,既然被发现了也不赖,总比我一个人抛出来要好得多,感谢你们前来迎接。”
人影的声音没有黑之圣杯那么疯狂,给人的压力却是犹有过之。
仿佛他才是真正的大魔王,刚才的黑之圣杯只是魔王麾下的一个魔将。
不过慎二还是不慌,沉稳地握着“魔法之剑”:“不用客气,真要说起来,是我们应该感谢你,感谢你从里面跑出来。你要不肯出来,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谢谢你出来送死。”
“是嘛,是嘛,原来我们是在打同样的主意啊,真是令人愉悦的发现,你——该不会是我们的同类吧。”
面对明显表达出喜悦的黑影,慎二点头又摇头,
“是,也不是。憎恨终究敌不过我的爱,怨念也敌不过善念,所以人类才能走到今天。”
“但是,你的爱与善良只是你个人或者一小部分人的集合,我可是‘此世之恶’安哥拉·曼纽。”
安哥拉·曼纽。
拜火教魔王的名字,与神对抗,持续作战数千年之久的魔的统帅者,世间之恶的象征。
“我们之间规格差太多了。”
“如果你是真的那位能与神对抗的魔王本尊的话,那确实是如此。”慎二依旧不慌,“很可惜,你不是。你说过的,我们是同类,你和我一样都是披上了某层衣服的代行者,仅此而已。”
PS:爱的力量可以击倒巨神,爱的力量可以砍断星造圣剑,爱的力量可以停止“转圣轮王”!懂了么,这才是最强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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