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红色的痕迹印染在上面,像是绽放的玫瑰,夺目抢眼。
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可是房间里却很安静,安静的只有表针在转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只因为,从落地窗前望下去,整个城市似乎都快被踩在了脚底下一样,整个偌大繁华的城市的光景,一览无余。
安沐睡的很沉很沉。
仿佛遭受了非常疲惫劳累的事情,累的恨不得睡到地老天荒。
而且,一夜无梦。
这大概是近一个月以来,睡的最昏沉,最酣甜的一个夜晚,房间里很暖,大床很软,阳光透射进来洒落在她的肌肤上,泛着金色的光芒。
这种舒适的程度,远离于阴暗,偏僻,寒冷,嘈杂,仿佛置身于天堂。
安沐潜意识里不想醒来,她很久没有睡的那么舒适。
可是——
一抹画面似乎迅速从安沐脑海里闪过。
一秒,两秒……
豁然一下,安沐睁开了眼睛,看着突然映入眼前的场景,她似乎有一瞬间晕眩,仿佛不知道东南西北,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这床,这地方——
安沐从床上蓦的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羊绒毯子从肩膀滑落了下来,腰腹,手臂,双腿间的酸疼,浑身如被碾压过一样的感觉和眼前视觉的冲击一起袭来。
她浑身赤着,身上一点衣服都没有穿。
让她怔在那,突然的就不敢再动弹一下。
这,这……
安沐怔在那,看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床单上的那点点玫瑰花瓣一样的红,混沌的脑海里像是一瞬间被打开了什么阀门,瞬间昨天的痴缠的一幕幕,逐渐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在夜店被之前那个男人认出算账,抓走下药,后来她记忆像是空缺了一个档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再有模糊的印象的时候,就似乎是在这个房间里,只亮着头顶的那盏吊灯。
烟雾渺渺,他从黑暗中走来。
而那个人……哪怕她如何不想承认,不想相信,都和他混为了一个人,重合在一起。
他捆住了自己,对她说了许许多多奇怪的话……大多数她都已经记不清,可是唯独几句,他说他喜欢她,她是他的女人……
安沐就那么坐在床上,嗓子缓缓咽了一下。
她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
一看对面墙壁上的挂着的表,时间已经到了晌午,她居然醒来的那么晚,所以……他走了,他不在,是么。
今天是双休,不用上课。
安沐躺在浴缸里。
水汽在周围弥漫,身体每一个细胞都还疼痛着——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尽力的去消化短短之间,发生的那么突然的事情。
……怎么办。
安沐没想到的,是那两个人,竟然是一个,尽管她无数次的怀疑,但是两个人性格的迥异和完全不同的作风,让她不得不区别……
尤其是当同一副身体呈现出夜晚里的他时,安沐纵然再怀疑过,还是难以相信。
白天的他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他对自己好一些的时候,她都默默记在心底,然后无限的放大,最后占满自己的心,可是夜晚里的他,就像是另外一个人,非礼过她,跟踪过她,恐吓过她,威胁过她,甚至是——
还占有了她。
他说他喜欢自己,说他是薄易,说不允许她再逃离……
安沐难以形容她心底的古怪和复杂情感。
她对白日里,时而冷漠,时而温和的他……她都不敢肖想,他的确非常优秀,容颜出众,非富即贵的贵族家庭出身,气质非凡,学识渊博,哪怕有时候毒舌,可是他偶尔的温柔,便足以抵消融化了一切。
这样的男人,怕是哪个女孩子都会心动。
……是啊。
哪怕她也不例外,可是她根本就不敢肖想,她卑微如尘埃,脆弱的如一个蝼蚁,和他的差距,如同活在两个世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她有自知之明,所以不会倾泻自己的感情,及时的压制。
同样的,所以她昨天,在得知他就是让自己夜里常常跟踪自己,给自己带来不安和恐惧的男人,她才觉得想要疯掉。
她开始对他这个人都产生质疑。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清俊迷人的外表是真的只是一个外表,还是用来遮掩自己皮囊下的阴暗,变态。
但是。
不论怎么样,他们都已经发生了关系。
面对他的告白,她只觉得那么不真实,仿佛就如男人在上床前,对女人说的甜言蜜语,实际上则是口腹蜜剑,不得当真。
她要怎么样。
该怎么做。
他要了自己,自己真的该怪他吗,自己被下药,是他把自己从坏人手中救走。
虽然她是离开了狼爪又落入了虎口,但是……和他睡了,是不是,总比一个恶人要好……?
即便她不想谈这件事,但是也无法否认,这是事实。
只是自己无法一时间接受,那两个性格迥异的“人”会是一个人,一个善,一个恶,而她,又明明对前者的他,动了心,一直隐藏着不敢提起,也从未想提起。
喜欢一个人,哪里需要什么契机,什么时间,一见钟情还就在短短的一秒钟。
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只是当自己喜欢的和自己的害怕的发生冲突的时候,她才是真的痛苦,他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她不知道抽身离开,还来不来得及。
安沐在浴室里就那么泡着,直到水一点点的变凉。
**
安沐在洗澡的时候,外面来了酒店的客服人员。
她裹着睡袍打开门。
对方恭恭敬敬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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