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师父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门外的天气还是阴沉,就像他刚回戏园子的那一天差不多,太过于寂静无声了。傅夕清——烛回牧——看着他从小就倍受疼爱的小师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睛里还有那么一点不想相信的挣扎,“能给我讲讲你内心深处的想法么?”
小师弟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牢牢桎梏住了,嘴角的淤青很是刺眼——这是不久前一直都非常宠他的大师兄傅夕清打的。
“什么心情?”他把这几个字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沙哑,像是嗓音也跟着脸上的伤一起疼了起来,而后便沉默了。
半晌没有等来答案,傅夕清眼睛里也渐渐染上了冷漠,他周身的气息都在缓缓却不容忽视地开始发生变化。
由于审判与被审判的身份,傅夕清挺直身形站在被绑的小师弟身前,离他大概有几米远,似乎太近了他就会染上一样的恶人气息似的。
但他现在却一步一步地朝着小师弟走近了。
随着他靠近的步伐,沉重的声音落在人耳朵里是那么的具有压迫感,但小师弟微微仰起头看着昔日里的大师兄,只从他身上看见了那个带给自己无限耐心与温柔的兄长的身影。
他嗫嚅着嘴唇,眼尾一瞬间滑出了两道泪痕,看起来多像一个在外面被欺负了的小孩儿。
傅夕清几乎觉得他下一秒就要用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可怜地喊他“师兄”,并且会一脑袋扎进他怀里断断续续地说:“我被人欺负了……”
整个戏园子里,他最受宠,无论在这场欺负里到底是谁对谁错,傅夕清都会毫无理由地偏向小师弟。
每到这时,傅夕清都会连忙把小师弟往自己怀里按得更紧,摸着他微微有些扎手的寸头短发说:“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揍得他满地找牙。”
小师弟还在哭,傅夕清伸手了。那一瞬间小师弟几乎要以为大师兄还是在乎他的眼泪的,只是下一秒,那双往常总会将他搂进怀里的大手就紧紧掐住了他的下巴。
力道极其地重,像是要生生将他的下颌骨捏碎。
他的大师兄就这样微微俯下.身,目露凶狠、目含冰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道:“说、话。”
宋高歌被他的眼神吓得眼泪都没了,肩膀还下意识抖了抖,根本想不起来说话。
“卡!高歌又没接住戏。”郭导及时喊了停,烛回牧立马就松开了对宋高歌的钳制,宋高歌就也跟着回神,连忙移开视线小声说对不起。
郭导的声音还在说,“都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一会儿化妆师过去给他们补个妆,特别是高歌的,刚才他脸上的妆有点儿哭花了。”
“今天是高歌的最后一场戏了,大家都耐心点!”高声喊完后,郭导就放下自己的喇叭,坐在椅子上看刚才的那段镜头了。
烛回牧接住梁凉递来的水,去躺椅那里之前,对宋高歌说了一句,“你先补妆,补完来找我,我帮你过过感觉。”
今天这是宋高歌第四次被NG了,虽然每一次都不是在同一个点上,但戏份之间相差的时间也算差不多,且每次都是因为接不住烛回牧的戏。
被松了绑之后,宋高歌就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给全局组鞠躬说对不起,给烛回牧鞠躬说对不起。
对烛回牧道歉道得尤为多,毕竟都是因为他才会一直NG。
虽然前几天微博上网友们把他和自己拉了CP,自己因此事还被陈肃起按着在酒店借题发挥了好几天,但回忆一下,烛回牧也确实没找到过眼前现在正诚惶诚恐的小孩儿作过什么妖——和女二闹矛盾不在作妖的范围里。毕竟烛回牧又不了解他们,他只是几天注意下来,单纯发现了宋高歌很努力,而且很安静。
应该是个厚积薄发的性子。
“小宋,”烛回牧喝了口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谁都有NG的时候,那怕是我,在刚演戏时也并不比你好多少。重要的是你不要把NG当做一种压力,那样才会更糟。”
可能是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太好,宋高歌听完烛回牧的话眼睛都红了,和刚才看见自己的大师兄想让他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似的哭不一样,他只是单纯地被注意到了努力,还被鼓励了,所以那种委屈又不想委屈的心情就忍不住了。
“我知道了前辈。”宋高歌低着头,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一会儿来找我。”烛回牧双手捧着热水,往自己躺椅那里走,“我告诉你我这场戏的表演态度是什么样的,理解后可能你就不会被我的眼神吓到了。”
宋高歌冲着他的背影剧烈点头,“好!”说完不等化妆师过来,他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化妆师跑过去了。
梁凉一脸正经地跟在烛回牧身后,到了地方就独自一人站在旁边,低着头捣鼓手机。
屏幕上面是他家老板发来的消息。
我演遍所有人设:【阿回又要给那未成年讲戏了?】
距离作诗风波已经过去了几天,网友至今虽说还是会在吃饭时把这事儿拿出来笑上一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玩意儿也就渐渐变成“陈年旧瓜”了。
当初宋高歌从两人离婚的场景里杀出了一条血路不是盖的,加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网友竟然开始爱上现在这种神经病人设的陈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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