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 高斌被四爷直接踢得撞飞在门上,那力气大到高斌都没能忍住轻哼出声。
可他丝毫不敢露出痛楚之色,只忍着肩头和后背的疼痛, 赶紧跪下伏地。
外院的书房内跪了一屋子的人,几乎每个人脸色都有些苍白过度,五十棍子下来好几个人眼前都发黑, 可谁都是咬着牙不敢叫自己晕过去。
“你们谁来跟爷说说,到底是怎么盯的人!!”四爷怒急,声音反倒是不见怒色, 只冷沉得叫人心尖都发紧。
高斌咽下到了喉头的血,赶紧开口:“回主子的话,奴才等人自大阿哥出府至京郊, 都有六个人一路跟着, 那马在府里时奴才们检查过四蹄,都没有问题……”
“砰!”四爷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冲着高斌的方向狠狠砸了出去,打断了他的话。
“你来告诉爷,没有问题,马为何突然发了疯!”四爷眼眶中的血丝重到几乎双眼都是通红的。
他唯一的嫡子,就这么被算计没了, 福晋生了个还算健康的嫡女, 还在昏迷之中,四爷心里疼得手都忍不住在轻颤。
高斌跪得更低了些:“太仆寺的人已经去看过,说是马体内和血液中都有轻微的雷公藤残留,定是长期微量喂食雷公藤, 如此下来马匹若是不剧烈运动则无碍, 剧烈运动后马会突然身体不适导致疯癫, 奴才等人已经拷问过养马的太监, 他也不知道雷公藤到底是从何而来……”
说这话时,高斌心里满满地全是苦涩,大阿哥身为主子唯一的嫡子,是他们重中之重的保护对象,平日里大阿哥的饮食起居他们都有人在盯着,从不曾懈怠过。
谁也想不到有人竟然会提前许久就布好了局,从马上做手脚,毕竟大阿哥出府的时候极少。
“去给爷查!”四爷脸上带着极度的冰寒之色,一字一句如同雷霆炸响在在场奴才们的心头,“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你们就全都不用活了!”
所有人包括苏培盛都紧紧贴着地面叩头下去:“喳!”
琉璎园内——
“主子,所有的摆设都换成素色了。”茯苓低着头进门后,屈膝小声回禀道。
宋琉璃皱着眉点点头:“知道了,琉璎园这些时日的膳食就不必上荤食了。”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这些时日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叫许福还有木莲约束好底下的人,都给我老实些,若是谁这时候冲撞了主子,我绝不护着。”宋琉璃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吩咐道。
福晋虽然到现在因为产后大出血还没有醒,可她怎么着都会醒过来,若是知道大阿哥死了,还生了个嫡女下来……只怕是要疯。
她心里其实有几分惆怅,当时护着弘晖没有在他该殁了的年纪去世,是为了自己能更安全的生孩子。
她以为那位大阿哥以后会是跟太子一样的存在,到时若是她有了儿子,就如同九龙夺嫡一般,也不是没有机会。
她从未曾想过,弘晖依然会死,还是那般惨烈的死法,这叫她也有些物伤其类的伤感。
弘晖定不是死于意外,这次府里府外的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也不知道是谁这般造孽。
想到这里,她谨慎的从内室取出一个反转符,闭目片刻后将符给燃了这才更放心些。
现在后院里最展扬的便是她,连李氏都要后退一射之地,若真是后院里谁算计如此狠辣,说不定会想拉她下水,到底是先防范一下比较好。
茯苓见主子如此谨慎,更是心中忐忑:“奴婢知道,许福和木莲姐姐早就敲打过咱们园子里的奴才了。”
事实上宋琉璃想得确实没错,福晋在昏睡一整天后,醒过来第一句话便沙哑至极:“弘晖呢?”
刘嬷嬷跪在她床前,这一天里她眼泪都快流干了:“主子,大阿哥……没了。”
说完她磕头在地上,死死咬住嘴唇才咽下了唇边的呜咽声:“主子节哀……”
乌拉那拉氏楞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眼睛:“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刘嬷嬷和月姝几个到底忍不住恸哭出声,刘嬷嬷上前紧紧攥住福晋的手:“主子,您别这样!”
乌拉那拉氏闭着眼,眼泪依然从眼眶内不停地滑落:“到底怎么回事?”
刘嬷嬷擦干净眼泪,哽咽着回道:“大阿哥的马被人动了手脚,爷还在查着,您生了……”
“我不想知道我生了什么!”乌拉那拉氏淡淡地打断刘嬷嬷的话,“你现在出府,叫乌拉那拉府所有人都给我查!叫邱顺在府里给我查!查不出原因,就别来见我!”
刘嬷嬷赶紧应声:“是,老奴这就去吩咐,主子,您先喝药吧……”
乌拉那拉氏依然不睁眼:“都出去。”
“主子……”月姝也流着泪膝行上前。
“滚出去!!”乌拉那拉氏突然尖利地大吼道。
月姝和月芬几个都泪流满面的看着刘嬷嬷,刘嬷嬷也没法子,只能带着人出了门。
一出门便看到了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四爷。
“你们主子怎么样了?”四爷脸色也不好看,进门后直接问道。
刘嬷嬷跪在地上流着泪:“主子刚醒过来,她不肯喝药,也不肯叫咱们在里头伺候,求爷劝劝主子吧!”
四爷没有应声,直接端着药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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