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嬷嬷没法子,只能叫人煮了点黄连水,沸了拿细棉布滤水后,再去泡金银花茶,一直搁在炉子上温着。
四爷眼看着宋琉璃胃口大开,吃了大半个羊腿,还喝了两碗羊汤下去,小酥饼子也没少吃,他都没忍住多喝了一碗汤。
等好不容易没那么撑以后,趁着宋琉璃去洗漱的功夫,四爷这才叫那其嬷嬷过来问。
“宋氏到底是怎么了?”他一进门就看见宋琉璃在发呆,那倒不太像是吃醋,更像是郁闷。
那其嬷嬷也不好多说,把宋琉璃在后花园碰上小阿哥独自一个人玩耍的事儿捡着能说的说了出来。
四爷皱眉,让苏培盛去查,等他们就寝之前,苏培盛就把事儿原原本本汇报过来了。
四爷对福晋又有了点子意见,可他也没急着说什么。
“叫人敲打一下底下人,若是不会伺候,就撵出府去。”四爷冷声吩咐,“还有,若是府里头有人敢议论小阿哥,都重重的罚!”
苏培盛赶紧躬身应是,这事儿如何办就不用四爷操心了,他只揽着宋琉璃睡下,后头苏培盛自会安排好。
四爷这几日在苏氏和耿氏那里都叫过了水,这会子揽着圆润的宋琉璃便没那么难受,尤其是因为这床角都有安眠符,两个人都睡得特别快。
结果到了半夜他就被宋琉璃呻-吟的动静给吵醒了。
“呜呜……疼……”宋琉璃声音也不大,只抽着气小声哼哼。
四爷半梦半醒听到就是一惊,睡意全没了。要知道宋琉璃现在都七个多月了,她又是怀得双胎,随时有可能会生。
接生嬷嬷都早早给安排到了兰柏轩后头的厢房里,奶嬷嬷也是时刻备着的,就等着日子呢。要不然四爷也不至于一听到宋琉璃寝食不安就扔下钮祜禄氏过来了。
他和顾不得多想,赶紧起身掀开帘子:“来人!叫那其嬷嬷和接生嬷嬷都过来。”
许福正靠在门廊上打瞌睡,闻言赶紧起身,没一会儿功夫,兰柏轩就热闹起来。
那其嬷嬷带着半夏进了门时,四爷已经起身坐在了一旁的硬榻上。
半梦半醒被推醒,宋琉璃还有些懵:“怎么了……嘶!”
那其嬷嬷赶紧去扶她:“格格可是肚子疼?疼得厉害吗?”
宋琉璃捂住腮帮子:“不是,我……唔,我嘴巴里起泡了,呜……好疼。”
那其嬷嬷:“……”
四爷:“……”
等接生嬷嬷重新睡下,宋琉璃苦着脸眼泪汪汪喝完加了料的金银花茶后,她唇角也发出来一个闪亮的燎泡。
“爷,婢妾错了,影响您休息了。”宋琉璃看着四爷脸色发黑坐在床边,拉着他衣角不停地晃悠。
四爷现在算是知道那其嬷嬷为什么会想方设法控制着不让宋琉璃多吃了,他也懒得跟这个小狐狸说什么,待伺候的人都退出去以后,自己脱了外衣,上床揽着她恨恨道:“睡觉!”
宋琉璃咬了咬唇,没忍住疼得又是一哆嗦,见四爷又着急看过来,这才讨好地笑了笑,乖乖靠在他身边不动了。
许是因为嘴里的燎泡破了特别疼,也或许是白天也睡得不少,四爷睡过去时,她还没睡着。
透过床头小几昏黄的烛光,她看着四爷已经开始恢复些俊美的侧脸,自我反省了一会儿。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大正常,很有点产前抑郁的征兆,好在周围有太多伺候的人,她也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晚上用膳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
上辈子活得委屈,可在物质上,家人并没有叫她受委屈。来到大清以后,嫡母也不曾苛待了她,她额娘也不少疼她。
人生在世不可能完美又顺遂,努力不就是为了过得更好一些吗?
她不是伊氏,不会让人那样欺负她,更不会叫人忽略了她的孩子,她有老天爷开的金手指,还会有两个很爱她的孩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其实这么看来,四爷也并非是个无情的人,只不过这个时代对他的教育注定了他是个重权衡多过于重感情的人,她所搏的无非也就是这一点感情里最重要的一部分罢了。
她现在很清明,喜欢四爷吗?喜欢,也没那么喜欢。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不值得她付出全部的感情,守好了这一点,以后她的日子绝不会差就是了。
不知不觉她也睡了过去,两个孩子的笑声又出现在了梦里,她唇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第二日,看着睡梦中还在笑的宋琉璃,四爷满意地离开了兰柏轩。到了晚间,他还是按着规矩去了钮祜禄氏那里。
清风苑内——
“苏培盛让人敲打了后花园的奴才和府医?”李氏捏着水晶般的葡萄塞进口中,轻巧吐出籽儿后才慢悠悠地问。
春巧点头:“伊氏前些日子病了,福晋瞧着神色也不大好,想来底下人有些懈怠。”
李氏轻笑:“病的好啊,咱们二阿哥也该病了。”
她老实很久了,福晋对她不动声色的打压她不是看不出来,可她都没急着发作。
福晋送的人参被她扔进了库房,冷食的事儿她也没闹将出去,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怕了福晋,或者愿意妥协。
就像她曾经面对四爷时想过的那般,她不会再傻傻的去做上眼药的事儿。
可若是……她给自己上眼药呢?
想着她扫了还有些疑惑的春巧一眼,笑而不语,丝毫没有解释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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