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丁香和云燕弟弟的结局,也没人想知道。
当奴才的都清楚,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就代表着越活不长久。
宋氏则没那么容易处置,虽然她只是个格格,可毕竟曾经为四爷生育过子嗣,在玉蝶上也是记过一笔的。
在四爷去过永和宫后,德妃身边的李嬷嬷去了一趟合英院,过后合英院便在东厢次间改了座小佛堂。
宋氏不哭不闹安安分分地在小佛堂念经诵佛,却很快大病不起,再未出现在人前。
待得禁足中的宋琉璃都得到消息的时候,听说宋氏那儿已经是药石罔医,只剩下熬日子。
“真是不行了?”宋琉璃用着午膳的功夫,带着几分好奇问许福。
茯苓许是被丁香的事儿给惊着了,近两个月来都有些蔫蔫儿的。
而新来的圆脸小丫头原名碧环,被宋琉璃给改为木莲,有可能是她给改错了名字,也有可能是她本就木讷,平日里干活儿手脚麻利,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现在也就只有一个许福还能跟宋琉璃说说话,他如今脸面倒是比茯苓还多一些。
当然,这也是凭他到处都混得开的本事得来的,眼下听见宋琉璃问,他略抬着头笑眯眯地回答:“合英院外都有大力嬷嬷守着,除了梁成轻易没人能进出,奴才也是从梁成身上的药味儿闻出来的。他身上有股子苦味儿,奴才在内务府时闻过,是人参味儿。”
宋琉璃了然,需要拿人参吊命,显然是很凶险。
可据她所知,宋氏应该是没事儿。她的小翅膀儿一动都没动,对方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给搞废了吧?
何况她还有孩子没生呢,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年,可这小格格是在弘时之后出生的,所以……这应该是宋氏复宠的计策?
她就说宋氏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栽了!
用完了午膳,坐在软榻上喝着消食茶,宋琉璃也懒得关心别人的事儿,她自个儿都还没过好呢。
她搓了搓冰凉的手,有些发愁:“炭火还没能领回来?”
许福瞧了眼呵着气收拾餐桌的木莲,轻声回话:“说是眼下给格格们用的上好无烟炭不够,只给了奴才一篓子黑炭。那黑炭在廊子旁边用还可以,屋里头实在是烟太大。”
宋琉璃皱眉:“一篓子?就算是能在屋里用,也不够吧?”
许福点点头,见木莲出了门,才上前凑近些低声道:“膳房那边小太监话里话外的套奴才话,听意思是爷派人敲打过他们,所以咱们这边提膳才没被为难。其他的……府里头眼下可就一个主子说了算。”
宋琉璃挑挑眉,虽然许福话说的隐晦,但她听明白了,是福晋在为难她。
上次她给了似是而非的答案后,福晋便笑得意味深长。
她当时没多想,立马就遇到了被人陷害的事儿,即便没沾上一身腥,却也不妨碍福晋敲打她。
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若她是个小肚鸡肠的,福晋这样做岂不是适得其反?
看样子她苟的功夫还不错,给福晋留下了胆小怕事的印象。
左右她也不算着急,毕竟要炭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取暖符的存在。
她拿出一个取暖符利落贴在软塌底下:“你去取些炭来在屋门口烧一会儿,茯苓和木莲那边多给她们两床被子,别让她们冻病了,等我禁足结束后就好了。”
许福感觉屋里立马就暖和了不少,心里越发叹服自家格格的高深莫测,对她说的话自是一点都不怀疑,格格有这样的本事,要得宠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麻溜的取了炭盆在门口烧上,又将厚厚的门帘子留了道儿缝,拿着扇子在门口扇风。
今日当值的木莲进门后,看见他这种明显脱了裤子放屁的行为,没忍住惊住了,这到底是冷还是热啊?
没等她继续疑惑,一跨进门,她还真感觉到了暖意……
瞅着一脸悠然喝着茶的格格和特别认真扇风的许福,她脸色更木讷了些,她一个小丫头见识太浅薄了也是有的,抱着认真学习的态度,她也拿了个团扇过来,跟许福一起扇。
许福:“……”
算了,勤快也不是坏事儿。
十二月末,康熙下旨令都统嵩祝为广东将军,率兵南下进剿侵扰沿岸百姓的作乱瑶民。
虽然粮草都已经早早安排好了,可身为户部主事,四爷依然是忙得脚不沾地,这段时日他基本上没进过后院,福晋那边轻易都见不着他的面儿。
将女人抛诸脑后的四爷,正忙得头重脚轻之时,扶香院的大太监赵福成匆匆忙忙自内院跑了过来求见。
“让他滚回去!”四爷皱着眉扔开一个折子,重新拿起笔一边写一边冷声道。
争宠也不分个时候,眼看着万岁爷就快要封笔了,他恨不能把自己掰成三个用,这时候李氏还敢派人来叫他,要不是没工夫,他真想去扶香院狠狠骂李氏一顿。
苏培盛抖了抖,不敢耽搁,躬着身子小声道:“回爷的话,赵福成说二阿哥高烧不退,呕吐不止,太医正在会诊,李格格让请爷过去。”
四爷笔尖一抖,就在信纸上落下了一片墨痕,他捏了捏额角,再顾不得手头忙的差事,站起身就往外走,苏培盛赶忙拿着大氅去追。
等四爷到扶香院的时候,李氏已经哭得快昏过去,即便是这样也只是捂着嘴不敢出声打扰太医诊断,福晋坐在一旁也脸色严肃地看着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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