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皆受到重创, 端木文璟卧床休养了半月才逐渐好起来。
这半月里, 珞珈无微不至地伺候着, 却不得他一个好脸色, 珞珈并不在意,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她是端木文璟, 恐怕还不及他能忍辱负重。
已进入冬月,天气一日冷似一日, 院中养的玉玲珑却凌寒绽放, 绿叶白花黄蕊,凑近了去嗅, 寒香馥郁, 珞珈折了两支插在素瓷瓶里, 置在案头, 不多时, 便散了满室清香。
珞珈走到床边坐下, 委身在端木文璟温暖的怀中,她满含期盼道:“看样子快要下雪了呢,我最喜欢下雪天了。”
端木文璟面无表情,眼神死寂, 仿佛他的灵魂已经消亡,只余一具了无生气的躯壳。
落雪无声, 一觉醒来, 天地间已白茫茫一片。
珞珈和冷夜在院子里打雪仗。
她让冷夜不停地团雪球砸她, 她也不怕冷,身穿轻薄纱裙,赤脚在雪地里奔跑躲避,裙裾飞扬,长发轻舞,欢笑声洒落满院。
端木文璟靠坐在床头,透过轩窗望着院中笑闹的人,无比深刻地理解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的含义。
谁能想到,看起来天真烂漫的绝色少女,竟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恶名昭著的合欢宫第一杀手,比话本里的魑魅魍魉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珞珈跑进来,拉起端木文璟的手,轻轻摇晃着说:“璟哥哥,我们去打雪仗好不好?和冷夜玩好没意思,他都砸不中我。”
端木文璟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背对着她躺下,一言不发。
珞珈不与他计较,转身跑出去,笑着说:“冷夜,我们继续。”
冷夜再次化身扔雪球机器,珞珈玩得不亦乐乎。
院门忽然被推开,牧寒彻走进来,珞珈刚巧撞进他怀里。
一个雪球直直砸过来,牧寒彻抬手一挥,雪球还未近他的身就炸成了齑粉。
珞珈笑问:“宫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不去找我,我便来找你。”牧寒彻低头瞧一眼她的赤脚,不由勾了勾唇角,“多大人了,一到下雪天就四处撒野,也不怕人笑话。”
珞珈道:“谁敢笑话我我就让冷夜生吃了他。”
牧寒彻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屋里走去。
珞珈自然知道他意欲何为,忙道:“屋里有人呢。”
牧寒彻停住脚步,透过窗户朝里瞧了一眼,低头看着珞珈,似笑非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雪,那便在雪地上做吧。”
牧寒彻从不开玩笑,他既这么说,便要这么做。
珞珈被他放在雪地上,因为她和冷夜都是光着脚在雪地上跑,所以雪地依旧洁净如新。
牧寒彻的身体覆上来,珞珈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低声道:“冷夜,转过身去。”
冷夜乖乖地转身面壁。
端木文璟虽然能听到他们说话,但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等他听到珞珈发出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时,他霎时如遭雷击,被她的寡廉鲜耻深深地震惊了,他猛地扯过被子蒙住头,又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可她叫得那样放荡,那些声音还是会见缝插针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渐渐的,端木文璟的体内烧起火来,原本只是星星之火,却迅速燎原,不管他如何隐忍克制都熄灭不了,令他几近崩溃。
他自幼饱读诗书,克己复礼,从未踏足烟花柳巷之所,一生只爱贺峦清一人,只与戴着假面的“娇妻”有过肌肤之亲,他活在一个循规蹈矩的世界里,从未体验过禁忌的滋味。
珞珈的所作所为,令他深感羞耻的同时,却又难以自禁地被撩拨着,他憎恶这样的难以自禁,也愈发憎恨她,她毁掉了他曾拥有的一切,却还试图将他拖进更深的深渊里,把他变成如她一样的恶魔。
但不管他作何想,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在罪恶的深渊里沉沦着,即使他将嘴唇咬出血来也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终于安静了。
但是珞珈的声音还在端木文璟脑海里回荡着,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她和那个叫牧寒彻的男人在雪地里交缠的画面,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依旧灼硬难消,他感觉自己快要疯魔了,恨不能一刀杀了自己。
她在他心里种下了魔障。
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恨过一个人,终有一天,他要亲手杀了她。
晚间,珞珈一如往常那般,躺进端木文璟怀里睡觉。
他通常不配合也不拒绝,今日却坚决不从,固执地背对珞珈侧躺着,她从背后抱他也会被推开。
“璟哥哥,”珞珈声音愉悦,“你该不会在吃牧寒彻的醋吧?”
端木文璟沉默以对。
珞珈缓缓道:“牧寒彻在我年幼时救了我的命,又一手抚养我长大,他对我恩重如山,就算他想要我的命我也可以拱手送上,更何况我的身子。但我心悦的人只有你,我只想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
“不知羞耻,”端木文璟鄙夷道,“令人作呕。”
珞珈笑了笑:“男人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就是天经地义,女人享受鱼水之欢就是不知羞耻?璟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欢女爱并非男人的特权,女人同样有享乐的资格。你听说过女儿国吗?在女儿国,男女倒置,女尊男卑,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拥有几个男人。其实从生理角度来讲,一女多夫的配置才是合理的,因为女人通常比男人更难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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