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美则美矣, 花期却实在是短, 没过多久, 就在众人眼皮底下凋谢了。
众人纷纷感慨了几句, 太后饱了眼福, 原回了环翠阁, 赵娉婷与淑妃自然跟上。
段三公主知道静瑶有事, 便自己寻乐子去了,静瑶则因与皇帝早已说好,等人来接后, 就去了颂春园。
皇帝亲自发过话,自然有人替她安排好了,静瑶到后, 直接来到园中一处清净的花厅, 便有人去宴间传新科状元,没过多久, 就见李尚林来了。
李尚林依规向她行礼, 姐弟俩简单问候过后, 静瑶命闲杂人等去到远处, 便开口道:“眼看着发榜也有几天了, 竟一直没有来得及向你道贺。”
李尚林忙垂头,“娘娘言重了, 您前两日送到家中的银两,我与母亲都已收到, 其实娘娘大可不必如此, 我们也有准备的。”
静瑶笑笑,“即是自家人,就不必如此见外的,我在宫里什么忙都帮不到,唯有在此小事上尽尽心罢了……”
说着她语声停了停,转而道:“先前那场风波,没叫你受影响吧?”
李尚林微怔,见姐姐目光真切,不由得心间温热,答说,“姐姐放心,都已经过去了,我没叫你同母亲失望。”
他唤静瑶姐姐,不再用娘娘,使得距离又近了一些,静瑶心中一暖,点头答道:“你是好样的,大事面前能保持心境平稳,不叫外界影响,这实在不容易……不过姐姐也想提醒你几句,这朝中现如今看似平和,其实党羽之争向来都有,你眼看就要入仕,虽然初时官位不见得有多高,但料想必定会有人来拉拢你,希望你到时一定小心谨慎,莫要轻易跌入他人的圈套。”
李尚林心间一顿,此时才觉得,分别的这几年间,姐姐的确变了许多,或许因为入宫后经历了一些事,从前安静柔顺的姐姐,现如今已经很有主意与主见了。
然虽然在科举路上熬出了头,但于仕途来说,他仍是青涩的,他不像别的世家子,有着深厚的家族脉络,他现如今能称得上依靠的,也就只有姐姐了。
现如今双方都已长大,既然彼此要在这朝中相依为命,那不如趁眼下的好机会,好好沟通一番,李尚林便直言问道:“姐姐说的是。只是我才到京城,有许多事一时还不能完全理清,姐姐如果知道,可否告知一二?以免我若是走了弯路,连累了你。”
看来他已经听懂了,静瑶便继续道:“前阵子惠王之事,不知你有没有听说,他表面无心政事,实则狼子野心,明知北辽是劲敌,仍欲与其联姻,可谓藐视家国。还有前阵子的谣言风波,我相信他就是幕后推手,所以你第一个要避着的人便是他。”
关于宇文铭与萧毓芸欲联姻之事,天下已是人尽皆知,寻常市井百姓或许参不透其中利害,但身为胸怀抱负的仕子,不可能不知,所以对于静瑶所说,李尚林亦是非常赞同,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一定注意。”
静瑶笑笑,说,“那就好,”又继续道:“还有,便是卫国公府一系。”
这倒叫李尚林很是意外,“卫国公?”
他有些不懂,卫国公是皇帝近臣,一直以来,并未曾听说他们有什么劣行。
静瑶也知道他会意外,耐着性子同他解释道:“前阵子永宁侯三子被法办,乃是陛下亲自督办,起因是陛下微服出宫时,亲眼目睹了那人的恶行,此事虽暂时未牵连永宁侯本人,但他教子无法,已经在陛下心中埋下祸根,下次一旦再有什么事,陛下必定不会心慈手软。而永宁侯府与卫国公府,可是交往甚密的姻亲。”
她顿了顿,同李尚林坦诚道,“还有一事……乃是关乎我自己,现如今的淑妃正是卫国公府所出,她表面谦和温婉,实际心机颇重,我到陛下身边后,已经几次吃过她的亏,只可惜一时抓不住证据,现如今只能小心避让,她不是良善之辈,既然已经对我出手,料想往后也不会轻易罢休。”
她看向面前的年轻人,道:“前朝后宫紧密相连,现如今你已经入仕,她既能在宫中如此害我,想必她娘家人在宫外未必会放过你,尤其眼下我有身孕,于她来说,着实算一个威胁。所以,我要在宫中小心她,而你在宫外,亦要小心卫国公府的人。”
听了她的这番话,李尚林才知道,原来姐姐在后宫也是惊险,一时心中气愤又担忧,道:“姐姐的话我都记下了,没料到淑妃竟是这种人……”说着,李尚林便又把方才宴间所见告诉了她,“今日安王也在,不知怎么,他对我言语间颇为和善。”
安王便是从前的安康郡王,因为督办救灾事宜有功,从京西南路回来后,他已经被晋封亲王,封号沿用了从前的“安”字,是为安王。
静瑶心中了然,为他解惑说,“二月里安王妃生产时,我奉皇命前去料理,有幸安王府结了缘,安王爷大约还记着呢,所以对你另眼相看了些,不必担心,多一桩人脉是好事。”
原来如此,李尚林便放了心。只是想起姐姐方才的话,还有免不了挂心,他又抬眼看向静瑶,情真意切道:“只可惜现如今我帮不上姐姐的忙,唯有请姐姐一定小心,保护好自己与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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