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群老前辈簇拥着卓老爷子赶来台前,所有人都有点茫然。
这原本只是卓伦安排的一出闹剧,他们也只是觉得干等着无聊,所以顺便看个热闹,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完全出乎了每个人的意料。
文康的额角渐渐渗了汗,握着刻刀的手也有些不稳。
他紧张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目光落在已经无力回天的根雕上,刀尖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咬咬牙才放下刻刀,退开半步,不无遗憾地道:“我也……完成了。”
“好的,现在所有作品都已经完成了,这一次是真的完成了!”卓鹏强调,台下发出哄笑声。
“现在我们来看看,这次切磋胜出的会是谁呢?”卓鹏说话间,有卓家安排的人上台把所有桌子都拼在了一起,作品摆了一溜长,最显眼的自然是陆子安和文康的根雕。
既然卓老爷子他们都来了,这评委的工作自然就交给了他们,现场也没人会有异议。
原本在别处游玩的其他人听说了这边的动静,也急急忙忙往这边赶。
卓老爷子他们并没有直接忽略其他人的作品,而是认认真真地赏鉴着所有作品。
他首先笑眯眯地拿起一个光滑可爱的寿桃木雕:“这是谁的作品呀?”
一个青年走了出来,似乎有点紧张,面色泛红,走到他跟着:“是,是我做的。”
卓老爷子拍拍他的肩:“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个糟老头子,又不吃人。”
这话说得有趣,不少人一起笑了起来,青年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神情放松了些。
“这就对了噻,嗯,你这个寿桃雕得很精美,虽然雕工尚且欠些火候,但是你这认真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你的祝福我感受到了,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卓老爷子将其交给捧着托盘的卓伦收起来。
青年激动得脸通红,急切地道:“真,真的吗,太太好了,谢谢,谢谢卓大师,我,啊啊啊!”
他语无伦次,大概是觉得太丢人,索性闭上嘴巴,朝卓老爷子鞠了个躬就跑下去了,卓鹏跟在后头追着说他还没拿奖品,台下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其他人的作品卓老爷子和其他几位前辈都是这般鉴赏一番,认真鼓励,不少之前觉得这种活动没意思的人都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道能得这一声好,他们就算是输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有卓鹏的加入,所以奖品也进行了调整,不论名次,参与便有奖,奖品是一款最新出的手机,看得众人一阵眼热。
不少一直守在台下的木匠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终于,其他人的都已经看完,卓老爷子先行拿起文康的作品。
这一刻终于来了,一直提心吊胆的文康紧张得指尖都有些颤抖,面色惨白地看着他。
“《福桃寿星》……这寓意极好啊。”卓老爷子举起来细细观看:“哎呀,这雕工真是精细,你瞧瞧,这胡须跟老头子我的胡须简直一模一样啊!哈哈哈!”
旁边一位老前辈点头赞道:“雕工确实细致,这童子栩栩如生,挺有意趣,来,你们也来看看。”
见他们只是赞扬,并没有直接指出他作品的问题,文康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些,当卓老爷子叫他前去的时候,他也终于能镇定下来。
“是的,这是冬阳技艺中的多层次镂雕,用的是……”他滔滔不绝,极力想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技艺。
众人微笑着聆听,等他说得差不多了,卓老爷子才点点头:“很好,线条极富张力,雕工精巧细致,很是难得,我很喜欢,多谢你的祝福。”
他将根雕递给卓伦,旁边的卓鹏连忙将奖品递给文康。
“……”这是怎么回事?
文康有点懵。
不应该先评选出胜负吗?说好的切磋呢,怎么真的变成一个活动了?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卓伦却给他使了个眼色,文康竭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失态,勉强镇定地走到了另一侧。
他就是想看看,他们为什么不给他第一名,那个陆子安的作品果真就那么好吗?
然后卓老爷子这才拿起陆子安的作品,一边说一边看向陆子安:“《松鹤延年》?这莫非就是劈雕工艺?”
“是。”陆子安笑笑:“不过,它不叫《松鹤延年》。”
哎?不叫《松鹤延年》?这构图明明就是这名字啊……
众人本就对这作品充满了好奇,当下更是忍不住起了身将卓老爷子团团围住。
“这松枝形态极美啊!三分人工,七分天成,构思之巧妙当真难得。”
“那你是没看到这边,瞧瞧,劈雕手法,什么叫因材施艺?这就是了!”
众人将这作品翻来覆去地看,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为什么不叫《松鹤延年》,莫非还有别的寓意?
陆子安的这件作品,巧藉天然贯穿于创作的始终。
这块具有自然形态美和创作价值的根材,在他合理而慎重的取舍下,自然美的“奇”与人工美的“巧”,自然地结合起来,使整个作品的艺术风格浑然一体。
他巧妙地利用根的自然形态,如枝、须、洞、节、疤、纹理、色泽、态势等,使这些天然特点和神韵,让整个根材的奇美得到合理的利用和充分的体现。
众人越是品鉴,越是欢喜,只觉得这作品叫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意境极其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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