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觉那无人知晓的三四年里,据说有人看到他在不知名小饭馆开业当天倾情献唱,边上是服务员在吆喝进店打八折。有人看到韩觉在某口碑不佳的酒吧里跳舞,舞台下有人用酒泼他,他扔了话筒跳下去跟好几个人打起来。还有人说曾在某小型晚会上看到过韩觉,韩觉在舞台上唱唱跳跳,而下面的人边笑边拍照。
和所有迅速淡出人们视野的过气明星一样,韩觉也借着昔日的光辉,过着不值一提的生活。
“那段时间确实吃了不少苦,物质上的,精神上的,落差太大。周围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是个傻比,那滋味绝对不好受。”韩觉摇摇头。
而问起他是靠什么忍受那段苦日子,韩觉说他发现了世界上只有两件东西使他的生活值得苟且,“爱情和艺术”。
韩觉在那段被荒废的日子里,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
韩觉从小样貌出众,个子比同龄人窜得要快,再加上那无谓的人生态度,导致韩觉到哪都很招女孩子喜欢。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们,心甘情愿跟在韩觉边上,韩觉打架的时候跟着,韩觉逃学的时候也跟着。韩觉不管,只自顾自干自己的事,排斥一切亲密关系。时间久了,女孩子自知无望,有的选择了离开,有的则继续坚持,以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最后,几年下来,谁也没能成为韩觉的女朋友。
直到韩觉以为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让他“感觉世界并不完全糟糕”的姑娘,陷入了热恋。
“要不是有人告诉我这是爱,我会以为这是一把赤.裸的剑。”韩觉这一句话,把爱情的锋利和炽热,都说出来了。
当我们选择自己的爱人的时候,其实是选择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韩觉直言他的女朋友几近完美,在相处的日子里,浇灌了韩觉干涸的心,同时也改变了他和世界相处的方式。
韩觉在女朋友的影响下开始广泛接触艺术。看书看电影听音乐,学习音乐制作,学习写作,学习编写剧本,学习画画,甚至还学习外语。
他说所谓人的成长,其实是“不断发现个人独特的经历原来都只是人类普遍经验的一部分”。
韩觉现在的朋友们都没见过他的那位女朋友,韩觉也以“事情过去了”为由,不愿谈论她太多。以至于韩觉的这个女友在他的朋友圈当中,一直存在于传说中。
韩觉这场初恋最后结束得很突然。“突然分手。”韩觉笑笑。
这段时间和经历是宝贵的。从性格上,韩觉的锋芒从外放到内敛,柔软了一半。创作上,情感的体验和这几年吃的苦,最后成了礼物,统统变成了他创作上的养分。
在无人问津的三年之后,韩觉打算复出了。
复出不是为了席卷娱乐圈,夺回曾经的辉煌,而是因为他欠了银行好多钱,又实在接不到商演,没有收入,不得不出来活动活动。所以复出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把债务还清,从此隐退,偶尔接点活,赚点外快,坐吃版权过自己的小日子。
去年夏天,韩觉靠着他经纪人的资源,时隔多年出现在《吐槽大秀》舞台上,一“吐”成名。一个形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韩觉出现了。
对于韩觉的复出,没多少人把它当一回事。
就连韩觉的经纪公司【金沙】也没在意,任由韩觉在最后这半年不到的合约期内自生自灭。
网上抵制韩觉的声音并不多,大多是嬉笑调侃,冷嘲热讽,这韩觉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信号了。
韩觉进而参加《华夏有嘻哈》,正式宣告回归。
韩觉的回归,并没有召回曾经的粉丝们。
曾经粉丝为韩觉一掷千金,组织公会众筹打款,打榜,大造声势,买下商业街广告牌的黄金时段使用权,大肆购买他代言的产品,买报纸版面为他庆生,以他的名字在公园里种树,以他的名义捐款行善,甚至还有为他做详尽的职业规划和宣传计划,风里来雨里去陪着他赶行程的。
粉丝为负,资源为零,什么都没有,是韩觉口中的“地狱开局”。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韩觉独自坐着公交车来来往往。去街头小巷和外裔人学习说唱,去找好友小范切磋说唱,甚至去录制节目。
但是韩觉说,那是自他当艺人以来,最开心最自由的一段时光。
我第一次见到韩觉的时候,是在一家音响店。我们同时看中一台二手唱片机,最后我抢先一步把唱片机抱走,而他只是隔着橱窗,很可怜地看着我。
那时我还没打算采访他,他也只是刚参加完《华夏有嘻哈》的现场海选。我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没有认出他来。
后来他开始变得忙碌。凭借在《有嘻哈》上演唱的几首歌,以及《我们恋爱吧》的良好表现,从圈子的边缘往里爬了爬。【金沙】看到闲置的韩觉突然有用,于是想要续约,但续约和韩觉的退休计划相悖,韩觉没有答应。
每到岔路,他总是选择最不委屈自己的那条。
再次以记者身份见到韩觉的时候,是在【巷口酒吧】。当时他正在排练新歌,同时也在寻找新房子。他面孔依旧精致,但眉目不再有慑人的淡漠。我说可以介绍他一处新公寓,房租也不高,甚至还有一个新工作——给某部电影写主题曲。韩觉好脾气地笑着接受了,像一张很干净的纸被揉皱了又展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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